蹲下身子,張開雙手接住撲進懷裡的倆娃兒,柳玉笙將頭埋在他們肩上,眼淚暈濕眼角,衝出眼眶。
終究沒忍住。
巴豆紅豆看著她時候,跟看陌生人無異的眼神,還有那一聲森森,讓柳玉笙恍悟自己對孩子究竟虧欠了多少。
懷裡的倆娃兒並不安分,小腦袋在柳玉笙懷裡拱來拱去,小鼻子一聳一聳的,不停嗅著她身上的氣息。
那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四隻小爪子齊齊抓住柳玉笙衣擺,攥得緊緊的。
柳玉笙沉浸在難過愧疚中沒有察覺,然在周圍的風青柏、薛青蓮乃至皇太后都看到了。
「巴豆,紅豆,這是你們娘親,不能叫森森,得叫娘。」到底,皇太后還是開了口糾正。
雖然氣小夫妻倆當爹孃不合格,但是他們的事情也不是她氣惱時候說的那般不值一提,確實是當前不得不去做的大事。情有可原。
而且柳玉笙這模樣,也讓她心軟了。
為人母者,萬般滋味她哪樣沒體會過?她又哪會真的去為難柳玉笙。
自己的娃兒不認得自己,沒有什麼比這更難過。
巴豆從柳玉笙懷裡掙扎著扭動小腦袋,想看伏在自己身上的女子的臉,距離太近了,看不著。
但是那一聲娘,卻自然而然叫出口了,不帶猶豫的。
「涼?」
「涼!」
兩個奶音異口同聲。
柳玉笙心頭酸澀更濃,然隨之湧上來的喜悅又迅速將暗中酸澀覆蓋,湮滅。雖然娃兒咬字不準,到底是喊了她娘親。
將倆娃兒鬆開些許,柳玉笙抬頭,吸吸鼻子笑看榻子上靜坐的老婦人,「太后,多謝。」
「母后,多謝。」風青柏的道謝緊隨其後。
但是皇太后臉卻刷一下黑了,她覺得風青柏是故意在膈應她。
誰要聽他喚母后?
聽到另一道聲音,兩豆兒扭頭看去,隨後又看向皇太后,茫然疑惑的小眼神,等著皇太后告訴他們,這個人又是誰。
「哦,這是南陵王,他不重要,不用喊。」皇太后認真教導。
風青柏,「……」揉揉眉心,回頭他得想轍,怎麼讓老婦人消減對他的敵意。
雖然他不是很在乎倆豆兒立即喊他爹,但是時時有個極具分量的攔路虎給他製造障礙,那也不是他想見的。老婦人在倆豆兒心目中的地位眼下無法撼動,難道他還得每天跟皇太后鬥法不成?
薛青蓮已經看出場中情勢來了,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好整以暇看戲。
皇太后不好對付,風青柏跟囡囡想把巴豆紅豆帶走,只怕要費上一番功夫。
他就看風青柏怎麼解決問題。
便見柳玉笙抱著兩豆兒坐到了榻子上,風青柏也跟上去了。
延續他以為的習慣,抬手想把緊粘在女子懷裡的巴豆給拎起來。
拎是拎起來了,小奶娃始終沒離手的小木尺也朝他當頭拍了下來,眼睛圓瞪,小嘴配音,「打!」
風青柏勾了下唇角,嘲諷輕嗤,輕而易舉接下了攻擊。
小木尺落在男子大掌,小奶娃使出吃奶的力氣,憋紅了臉都拔不出來。
小手一鬆,就著被拎的姿勢蹬腿,直踹男子面子,男子頭微微一偏,劈開攻擊,小腳丫子落在男子肩膀上。
「接二連三,還有什麼……」招。
「唰唰唰——」天降大雨,一股的那種。
風青柏躲過了明刀明槍,沒躲過明刀明槍遮掩的暗襲。
木著臉,他就這麼任由小奶娃兩手叉腰尿他臉上,面無表情。
目光冰冷。
這是他人生中中的第二次尿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