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以前咱兩個村子鬧過多少場?前仇舊恨的,杏花村以後能對咱有好臉色?村長,依我看,咱不如把人給拉攏過來!那小貴人不是要建酒坊嗎?咱下坡村也能建啊,青河邊咱一樣有空地!只要他來,咱多給他點好處,就不信他能穩在杏花村不挪窩!」
「對!把人拉過來,賺錢在哪不是賺?就不信了,咱下坡村會比不上杏花村那幫二傻子?」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覺得就是那麼回事。
安才狠狠一閉眼,猛地喝道,「都給老子閉嘴!都做夢呢?搶人?咱憑什麼搶人?人在杏花村開酒坊,是因為那邊會釀葡萄果酒!咱村誰會?誰有這本是?你有嗎?你有嗎?你呢?」
村民們被問得啞口無言。
一時逞口舌痛快,大家都刻意的忽略了這個客觀因素。
沒人願意承認,一旦承認,就等於不得不接受他們下坡村不如人的事實。
日後,別人會過得越來越好,而他們下坡村只能在旁幹看著!
「那怎麼辦?就由著杏花村起來?」有村民煩躁咒罵一句,「他孃的,杏花村就是走了狗屎運了!咱下坡村怎麼就沒那麼多好事!」
「人村裡有福娃娃,咱怎麼比?咱還能把福娃娃搶過來不成?」另有村民嘀咕。
事實,一下讓整個屋子陷入沉默。
村長安才靠坐牆壁,眼睛慢慢半眯起,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神明明滅滅,晦暗陰冷。
「福娃娃是不是每天都去羅浮山腳?」
村民們愣了下,道,「對,每天都去,我們在地裡幹活的時候經常看到那個小娃娃,聽說是每天都去山腳小木屋跟住那裡的一對母子學東西,學什麼就沒注意過了。」
抬起陰冷眸子,掃過屋裡每個人,「聽說葡萄果酒就是福娃娃搗鼓出來的,收購之後直接運送上京城,供給京城的貴人享用,可以想見果酒有多值錢。如果能從她那裡得到秘方,咱下坡村不是沒有翻身的機會!秘方,就等於源源不絕的銀子。」
話畢頓了頓,又搖頭嘆息,「可惜,福娃娃是杏花村的人,怎麼可能會把秘方告訴我們,也只能想想了。行了,都散了吧,堵在我家也沒用,我只是下坡村村長,管不到杏花村的事,更管不到杏花村人頭上去。都散了,散了。」
把人趕出屋子,安才關上了院門,轉身之際掠過門外的眼神,陰冷得讓人不寒而慄。
村民們暫時散開了,心卻沒有從村長的話裡收回來。
秘方……如果能得到秘方,釀出酒來賣到京城,那就是一步登天!哪裡還用的著在村子裡過這種苦哈哈的日子?
有這種想法的不止一個。
而福娃娃每天都會去小木屋,這是極為重要的一個資訊!
彼時,柳玉笙還在小木屋裡幫著阿修娘一起晾曬藥材。
借著晾曬的時間,阿修娘把每種藥材如何炮製,那些適合配製藥酒,各有什麼功效也都細細的教給她。
到了下傍晚快吃晚飯的時辰,柳老婆子準時過來接人。
「囡囡,該回家了,今天又跟嬸嬸學了什麼呀?」
柳玉笙在竹篩旁抬起頭,臉上漾開燦爛笑容,「奶奶!今天嬸嬸教我怎麼泡藥酒哦!囡囡都記住了,等回去了就試試!」
「你這孩子,說風就是雨的,行,都依你!」
牽上柳老婆子的手,柳玉笙跟阿修娘倆告別,「嬸嬸,我先回家啦,明天再過來!」
「好,去吧。」阿修娘看著阿修跟在兩人身後出門,笑著搖搖頭。
每次囡囡回家,修兒是定要把她送到村口的,風雨無阻,她呀也不攔著,攔不住。
夕陽西落,天邊燃燒著大片火燒雲,把整個天際渲染成紫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