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事件已經非常明瞭。本是家族中事,既然鬧上了朝堂,那麼最後就得按照國法處置!」重新坐回龍椅,風墨晗已經收了眸中冷意,恢復淡漠。
「以柳淮為首,柳家一眾人等,更改家族族譜,妄圖在金鑾大殿之上矇騙於朕,罪犯欺君,罪不可赦!兼收買朝廷官員,篡改衙門記錄卷宗,情節惡劣!兩罪並罰,判柳淮獲斬刑,即刻收押天牢!在場子弟為從犯,亦其罪難逃,一併打入大牢收監!京都柳家其餘人等知情不報,有心欺瞞,一併問罪!罰柳家抄家流放!」
「京都府尹在此案上判決不公,有意偏袒,念在你為官多年亦將京都管理井井有條,罰俸半年以示懲戒!再有犯錯,降職貶官!」
「雲州衙門卷宗被人篡改,雲州知府知州等大小官員難辭其咎,判雲州知府降職三品,貶往桂南任職鎮守,其餘人等摘除官職,永不錄用!新任知府待朕斟酌過後再行委派!」
一道道懲戒當場頒下,整個金鑾大殿一片死寂。
天子金口已開,事情再無迴旋餘地。
京都柳家風光百年,這一遭,是徹底敗落了。
柳太妃聞聽判決,面色慘白。
柳淮還跪坐在地,強撐著將判決聽完之後,喉頭一甜,噴出一口血箭,整個人往後栽去。
砰一聲砸出悶響,無人去扶,也無人理會。
跪在他身後的柳家子弟個個面若死灰,耳邊尚還迴蕩著少年天子淡漠冰冷的聲音,什麼前程全都沒了,餘生要在大牢裡度過,這個時候,誰還在意什麼家主,只恨不能將柳淮撕個粉碎!
要不是他,不是他死不肯低頭,一而再的算計新柳府,他們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家族敗落了,沒了以前的風光,至少他們也還能好好活著,甚至還能活得比尋常百姓更要好一些。
可是現在呢?
砍頭,收監,抄家流放!
京都柳家從今日起,在南陵真正變成歷史!
柳玉笙跟柳知夏分別扶著家裡老爺子老太太,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置一詞。
京都柳家的下場,是咎由自取。
若非對方步步算計,斷不會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只是雖然贏了這一戰,幾位長輩的臉色並未見好看。
大半輩子呆在杏花村,頭一遭上金鑾大殿,親耳聽到聖上輕飄飄開口砍人腦袋,那種衝擊著實太大了。
尤其開口的那個人,還是以前繞在他們身前撒嬌賣乖的孩子,柳家兩老只覺腦門子突突的跳。
直到上頭傳來一聲「退朝!」,老人家腦子裡還是懵的。
一場大戲過後,百官陸續退去。
柳太妃看著自己面前清冷淡然的男子,咬牙冷笑,眸子泛出絲絲猩紅,當中恨意叫人膽寒心驚。
「王爺、好手段!」
風青柏朝她微微頷首,「太妃謬讚了。」
話畢,即轉身跟在柳玉笙等人後頭,不疾不徐離開大殿。
偌大的殿宇,金碧輝煌,龍盤虎踞,此刻看來卻異常空蕩。
京都柳家的人被侍衛押下大牢了,擇日,家主就要被砍頭,其餘子弟終生收押監牢。
未曾親自參與這場謀劃的柳宅其他人,也即將被流放遠地,家族剩餘財產將全部被抄沒。
曾經顯赫一時的名流世家,如今只剩下宮中三個女人得以倖免。
可是又有何用?
環視整個大殿,柳太妃大笑。
沒了家族支撐,沒有財力供養,縱是她柳太妃,在宮中也將寸步難行,再難回到以前風光!
不見柳家一敗,以前被稱為跟她柳家是鐵三角的左相,便立即對她避之唯恐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