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舞不知道長老被軟禁在這裡的具體原因,也不敢去探究。
在男子逼視下,更不敢說假話。
踏,踏,踏。
輕微腳步聲穿透耳邊風聲,朝她慢慢接近。
眼見男子黑色錦靴出現在視野,善舞額頭滲出細密冷汗。
男子腳步卻沒停,從她身側越了過去。
善舞睫毛顫動,最後一咬牙,起身跟了上去,「少主?」
「做好你的本分,別越界。」男子沒有回頭看她,只淡淡說了句,語氣疏冷漠然。
他在告訴她,他並不在乎被她看去多少聽去多少,更不在乎在人前暴露了本性。
他的底線只有一點,別越界。
善舞很想問,那麼長老是因為越界了,所以才被懲罰嗎。
男子已經遠去,她終究沒有勇氣問出口。
這天的晚膳紅豆是一個人吃的,七七不在,本來好吃的飯菜到了嘴裡味同嚼蠟,一點胃口沒有。
只吃了幾口,紅豆就擱了筷子。
腦子裡一直浮出七七下傍晚離開時那個背影。
壓抑、陰鬱、僵硬,似藏了滿腹心事。
「明明開始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不開心了?陰晴不定的性子跟誰學來的?」坐在東廂院臺階上,賞著明月清風,紅豆小嘴噘得老高。
臭小子,為什麼不高興也不說,還學會「離開出走」了。
月亮在頭頂天幕掛得老高了,那傢伙離開得有兩個多時辰快三個時辰了吧?
還不回來。
哈欠頻頻,靠在身後廊柱子上,紅豆眼皮子剋制不住下墜,「越來越不乖了……等你回來了,非擰你耳朵不可,臭小子,欠教訓……有什麼不開心的……不能跟姐姐說……」
石階不遠陰影處,一道身影靠牆而立,安安靜靜的,眸子垂著,聽那邊少女嘴裡絮絮叨叨數落。
直到數落聲息停了,沒動靜了,才站直了身子,從陰影處走出來。
腳步無聲,悄悄停駐在少女跟前,看她的眸子隱忍複雜。
月光靜謐,淡淡柔柔灑在少女臉上,明明是平凡無奇的五官,卻依舊讓他挪不開視線。
於她面前緩緩蹲下,視線在她臉上緩慢遊疑,眷戀的,痴迷的。
最後不可控制,落在她粉嫩唇瓣,眸色幽暗。
姐姐?
他跟她之間,只有她一個人,始終把持著姐姐的身份。
而他從以前,到現在,都從未將自己視作弟弟。
未來更不可能。
「從你為了護著我,偷偷將木棍打在自己手心開始……」我就將你劃歸為日後要獨自守護的所有物。
「原來你還記得呀,我以為你忘了。」靠著廊柱的女子忽然睜開了眸子,帶笑揶揄。
在她睜眼的瞬間,他迅速將眸子裡所有情緒斂得一乾二淨。
靜靜於她對視,一切如常。
曲指彈了下她額頭,「我一直記得,是你善忘。」
女子捂著額頭佯作痛呼,「是不是想被我收拾了,敢以下犯上!」
「嗯,你來收拾我。」他揚唇,在少女猝不及防中將她攔腰抱起。
「喂喂,七七你幹什麼,放我下來!」紅豆一股熱氣直衝腦門,死小子果然不能慣,現在這樣子抱她越來越順手了。
爹爹抱娘親的時候才這樣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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