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妃是什麼人物?
現在後宮的實際執掌者,她看中了,讚譽了,尚衣坊敢駁她的面子?
就算是皇上,在後宮瑣事上,都得給柳太妃五分薄面。
勝券在握,傅書遠暗自看向傅玉箏的目光,盡顯得意。
對他的挑釁,傅玉箏仿若不見。
「當得起柳太妃贊,那布料定然是差不了了。」風墨晗緩緩開口,沒等傅書遠再露喜色,緊接道,「不過今日甄選,參選者集結整個南陵眾多技藝精湛的手藝人,他們的布料未必就比不得傅當家。說來傅當家任宮中特供商,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吧?這麼多年過去,或許於染制一事上,就有後浪推前浪呢。」
「皇上宅心仁厚,不忍諸多遠道而來的參選者還未展示就鎩羽而歸,那就繼續看看吧,不定真如皇上所說,有那後浪推前浪,傅當家可要平常心了。」柳太妃笑道。
「草民不敢狂妄。」
因著這個小插曲,已經展示過的跟尚未展示布匹的參選者,皆露出頹勢來,他們帶來的布料哪怕再好,也比不得柳太妃一句誇讚,即便之後有皇上的不同意見,在他們看來,也不過是等同讓他們走完過場罷了。
沒了希望,便沒了氣勢,連帶的人心也渙散起來。
個個意興闌珊。
輪到傅玉箏展示的時候,沒幾個人還有興頭去看她的布料,聽她講解。
見狀傅玉箏沒有立即講解,而是就剛才傅書遠的話,先行辯駁一句,「剛才傅當家說,造價不菲的布料所製衣衫,才襯託得起貴人的地位身份。小女不才,卻有不同見解。既然入得後宮,人人身份皆尊貴,然而於衣衫來說,小女始終認為,自來是人著衫,而非衫著人。要襯託,也是人來襯託衣衫。不同氣質的人,穿同一件衣服,給人的感覺也是截然不同的。」
傅書遠眼神即可陰冷,沉沉看向傅玉箏。
這個賤人,終究是要跟他作對!
其他參選者,聽到傅玉箏的話則心神一震。
這是抓住了傅當家話語中的錯處,給出一擊啊。
進入後宮的女子,哪個沒有自己的心高氣傲?
要是穿出一件衣服來,人說衣服襯得人漂亮,那是萬萬比不上一句獨你能將這件衣衫穿出特有氣質來的。
傅書遠討了布料的好,卻無意中得罪了所有後宮女子,包括柳太妃。
那麼剛才柳太妃剛才那句讚譽,怕是也不能作為評判標準了。
要是還篤定了只選傅書遠,柳太妃就等於在貶低自己。
拉回了殿內眾人心神跟注意力,傅玉箏開始講解自己布料的優點,「這匹布料,叫做鳳凰於飛。雖然沒有內織金絲銀線,卻用特殊技藝手法染制,於布料上形成流暢暗紋,對光展示的時候,暗紋便會若隱若現,成鳳凰於飛,一飛沖天之姿。」
說罷傅玉箏尋了個取巧的位置,展開布料,在布匹垂墜抖動間,果然清晰可見上頭暗紋浮出,展翅而飛的鳳凰,逼真得隱有從布料上衝出來的架勢。
這般技藝手法,引來殿內一片嘆服。
染制的時候製出暗紋,但凡布染商都懂,但是能做到如此逼真的,卻屈指可數!
那般手藝,讓傅書遠沉了臉,眼底閃過陰冷流光。
這層手藝他從未在配方上見過!傅玉箏分明藏了一手,當初給他的秘方根本就不是完整的!
這就是她趕來參加甄選的最大依仗吧?
想憑此把他壓下去,做夢!
冷笑一聲,朝簾子後頭的人躬身,「這匹布名字叫做鳳凰於飛,整個天下間敢自比鳳凰者,必是天下間最尊貴的女子,需得是皇后,才穿得!倘若其他貴人穿了這匹布料所製衣裳,豈非有野心昭然之嫌?傅姑娘拿出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