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罵下來,錢萬金心氣越發不順,拍拍牢房門上的鐵鎖鏈,「來人,把鎖開啟,把人拎出來,爺今天要好好招呼他!」
「你想幹什麼?」裡面男人臉色陰冷。
「幹什麼?當然是幹得你死去活來了。」錢萬金咧嘴,他來這裡正事還沒辦呢,以為一頓罵就完了?
真當自己捏了籌碼就沒人敢動他,讓他在牢房裡安心養老啊?
做夢。
風青柏朝府正抬抬手,府正立即著獄卒把牢門開啟,將薛仲推了出來。
「等等,」錢萬金又開口,用腳踢了踢那張輪椅,「他可是犯人,還是要犯,抓他進來是讓他享受的?把這輪椅撤了,拖著走,以後他想動,讓他爬!」
薛仲終於勃然變色,一直維持的淡然不復再。
抬頭陰鷙瞪著兩人,最後視線落在風青柏身上,「王爺當真要如此?」
他一輩子,除了死裡逃生那次,再沒有如此狼狽難堪過。
獄卒扔了他倚靠的輪椅,將他架著,雙腿跟麵條一樣垂在地面,那是他最避諱現於人前的樣子!完完全全就是個廢人!
風青柏淡淡迎視他,並未開口說話,眼裡也沒有任何波瀾。
彷彿他在他眼裡本就是個笑話,上不得檯面的,讓人鄙夷,卑微的骯髒東西。
薛仲冷笑,「無妨,只是老夫要提醒王爺一點,但凡我現在承受的,哪怕一絲一毫都會同樣出現在薛青蓮身上!我痛一分,他必然也逃不掉!」
風青柏眸心不可見的微縮,轉為深沉,面上卻不動聲色,「他如今筋脈盡斷,已經是個廢人,下半生需得躺在床上,日日生不如死,再差還能差到哪裡去?反而不如一死來得痛快。你的威脅,在本王這裡沒用。」
錢萬金本差點就沉不住氣了,因著薛仲的話已經怒紅了眼睛,好在風青柏的話讓他怒火沖頭之下恢復一絲清明。薛仲為人不會無的放矢,但是他們要是求著他,反而會讓薛仲更加肆無忌憚,倒不如不理會,讓他的心懸著!
「趕緊的,把這個老東西拖出去!我剛進來的時候可看到刑具牆上掛著的各種刑具了,待會挨個的讓他嘗一遍!」
獄卒拖著薛仲往前頭刑房走,錢萬金跟在後頭,一邊把自己帶來的瓶瓶罐罐掏出來抱在懷裡,到了刑房一股腦堆到桌上。
「你放心,以後每一天,你在這個地方都會過得非常精彩,保準沒有一天寂寞的時候。」待得獄卒把人綁到刑架後,錢萬金笑嘻嘻的拿著那些藥瓶,把藥水藥膏藥丸一股腦的往薛仲嘴裡塞,「吃,多吃點,一時半會死不了人,是什麼滋味爺也不知道,你權且試試,味道好,明兒爺再給你帶來!」
風青柏跟府正在一旁椅子上坐了下來,任由錢萬金折騰,靜靜看著,淡然神色叫人瞧不出來在想什麼。
被塞了滿嘴的毒藥,強迫著嚥下去,須臾功夫薛仲就漲紅了臉色,繼而全身泛紫抽搐。
錐心蝕骨,萬針扎肉,骨頭縫裡像有無數的螞蟻在爬。
如此,錢萬金似乎尚覺不夠,開始走到刑具牆前,將掛在那裡的刑具一一拿起來端詳比劃。
倒刺皮鞭,穿骨釘,狼牙棒,琵琶鉤……每一樣都能讓人恥骨發寒。
「風青柏!你、當真不要薛青蓮、的命了!?」薛仲劇痛中咬牙,出口的語句難以成調。
風青柏朝他看來,眼眸平靜冷淡,如同千古深潭不掀漣漪,「不是我不要他的命,是你想要他的命。他若死,那也不是我害的,是你這個叔父予他的,他怨不上本王。」
錢萬金則嘆息,「薛青蓮有你這麼個叔父,命該如此,他死了,我們會為他報仇的,也算對得起這場兄弟情誼了。」
說著將烙鐵遞給一旁的獄卒,「去,給他燙一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