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華動作頓住,回頭看到柳知秋,登時來勁兒了。
「知秋!你們來得正好,喏,這兩貨色正在欺負你們村人呢!」
一個人的時候雖然說不怕,但是來了靠山,那自然是底氣更足。
扔了轉頭,大華抬頭挺胸,很是嘚瑟的走到柳知秋等人旁邊,順勢指了指含霜,「這是住你們村口那位吧?回頭可得讓村裡婆娘好好教教,讓人罵不還口打不還手怎麼行?她但凡有點氣性,王家這兩無賴也不敢欺到她頭上去!」
自打大華喊出柳知秋的名字後,周圍圍觀的百姓乃至原本還哭天搶地的婦人一併噤了聲。
杏花村的,知秋。
除了柳家大院的柳知秋還能有誰?
那可是他們蒼梧鎮的大人物,鎮上多半人都是認得他的,就算不認得,也熟悉這個名字。
柳家大院的人誰敢惹?
而且,聽說柳家人素來護短,所以但凡是杏花村出來的人,整個鎮子都會極為禮遇,客客氣氣,從來不敢怠慢。
因著有杏花村的帶攜,就連下坡村的地位也水漲船高。
今天那個也是杏花村出來的年輕女子之所以會被王家母子欺到頭上,聽說是因為女子根本不是杏花村人,只是住在杏花村的外來戶。
不知道走了什麼狗s運,被杏花村接納進去而已。
「到底怎麼回事?」柳知秋環視周圍,視線最後落在含霜身上,「被人欺負怎麼也不吭聲?」
含霜低著頭,下唇咬得死死的,極力剋制,才沒讓自己落荒而逃。
周圍那些叫罵,那些指指點點,那些異樣的眼光,像是瞬間將她拉回了曾經的地獄。
讓她想不顧一切轉身逃跑。
可是婦人那種指責,又激出了她的不甘心。她若是跑了,就等於坐實了對方罵她哄騙銀子、人盡可夫的那些話。
她不能跑。
「看她就是個不會說話的。」大華撇了下嘴角,「還是我來說吧。咱蒼梧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鎮上的人來來去去就那些,這麼多年基本抬頭不見低頭見,誰不認識誰啊?就王家母子那樣的,整個蒼梧鎮還有誰不知道他們什麼德行?王家這老虔婆之前可是生生磋磨死兩個兒媳婦的人。好了,現在找不到人願意嫁到他們家去,把主意打到含霜身上了,愣說含霜收了他們彩禮騙了她兒子的錢,說含霜是他們王家媳婦。我草他孃的,臉咋那麼大呢?也不看看自己兒子長得啥樣,癩蛤蟆還妄想天鵝肉,他也配?」
大華一段話解釋了來龍去脈。
薛青蓮跟風墨晗站在人群中間看好戲,聞聽始末後不約而同往後退了兩步,隱身在人群中。
爭取不被柳知秋抓出去摻和。
「青蓮叔,住村口的,不是你們之前說的跟七七一塊回來那個?」凝著場中女子,風墨晗問道。
「想幹嘛?」薛青蓮桃花眼一挑,懶洋洋反問。
「我能幹啥?不就好奇問一句嘛。」風墨晗翻白眼,問問還不行了?「她不是善睞丫鬟麼?當初在柳家大院的時候你們就沒仔細問問情況?」
「你指的是七七吧?嗤,人小娃娃在的時候,死命不肯認,現在娃娃跟著你皇叔走了,反倒關心起來了。」
風墨晗沉默。
他不是關心。
只是那天七七追著馬車跑的樣子,讓他想起自己小時候罷了。
那時候其實他跟七七是一樣的。
沒有了爹孃,只剩下那麼一個自己捉摸不透的依靠。
便會時時刻刻害怕,害怕沒人管,害怕被拋棄。
所以不管皇叔去哪,那時候的他都像個甩不掉的小尾巴,緊緊跟著皇叔,竭力的去裝乖巧,去討好,想讓皇叔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