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太后來了!」
耳邊小太監壓低了嗓子,慌慌張張報信。
風墨晗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她來幹什麼?」
「奴才不知!」
「我要你何用!」
「……」
哼了聲,風墨晗下床往外走,「去迎皇太后去。」
這會子,已經不見頭疼,喝過一貼藥後稍睡了一回,精神恢復得還不錯。
那小醫女倒也有點本事,說喝過藥歇息一個時辰就會好很多,沒說大話。
邊往外走,風墨晗腦子裡邊天馬行空,走出內室便看到皇太后身影已經出現在寢殿門口。
依舊一襲暗紫鳳袍,外面披著鑲黑狐毛的披風,雍容華貴,高雅端莊。
「皇太后怎的這個時辰過來,外面雪降得厲害,可莫要凍著了身子。」迎上前,風墨晗蹙眉擔憂。
「無妨,哀家披著大氅呢,」皇太后走進殿內,順手將身上披風解下來遞給身旁的老嬤嬤,殿內暖融融的,用不著那東西,「京城每年年節都下雪,還是一年中雪下得最大的時候,哀家早就習慣了,凍不著。」
看她這個舉動,風墨晗眼睛閃了下,笑道,「養心殿到朕這乾德殿距離不算近,皇太后有什麼事情著人告知朕一聲,朕親自過去請安便是,勞煩皇太后這般過來,凍不凍得著朕也擔心。」
看她解下披風就知道這老婆是不打算馬上就走了,風墨晗著人奉茶,耐著性子跟對方周旋。
「宮裡發生的事情,一時三刻就能傳遍整個皇宮,」在桌旁坐下後,皇太后抬眸,「皇上感染風寒,哀家自要過來看看,皇上可好些了?」
「已經好多了,多謝皇太后關心。」。
「哀家這次過來,除了探望皇上,還想問問,南陵王成親在即,皇室的儀仗隊應該也要開始派出去迎親了吧?京城到雲州路程不算短,又正值正月,運河冰峰,沒有辦法行船,只能走陸路趕過去。快馬加鞭的最少也要一個月時間才能趕到,現在出發還能來得及。倘若誤了吉時,只怕王爺要怪罪了。」
風墨晗表情微滯,轉瞬恢復自然,「皇太后說的是。朕明日就會派遣儀仗隊出發,無論如何不能誤了吉時,皇叔等著這一天已經等了很多年,萬不能留下遺憾。」
他知道的,皇叔也有年少情竇初開的時候。彼時剛識情字,他的一顆心就已經遺落在柳姨身上。
那時被情勢所困,明明心心念念一個人,卻連相認都不敢。好不容易相認了,當中又波折不斷,直到現在也沒能修成正果。
沒人比皇叔更著急。
他自幼跟皇叔相依為命,受他照拂,身為南陵天子,他有責任促成皇叔的親事,讓皇叔得償所願。
那個男人為他付出的太多了。
從來都是他依賴對方,卻從未能為對方做上任何事情,這一次,且算做一件吧。
皇太后瞧了眼風墨晗神情,垂下眸子,「既然皇上心裡有數,哀家就不多說了,你風寒尚未好全,先好好歇著吧。」
「皇太后慢走。」
皇太后離開之後,風墨晗在位置上坐了很久,才起身,慢慢往御書房走去。
「皇上,您這是要去哪裡?都這麼晚了,您身子還未好呢,有什麼事情不如明天再處理吧。」身邊的小太監勸道。
「什麼事情都能懶散,唯獨皇叔的事情不能,晚處理一天,不定就誤了吉時了。去叫御膳房為朕準備一點宵夜,朕今晚要秉燭辦公。」
「皇上……」小太監有點不敢相信,於政務上皇上素來是能偷懶就偷懶,如此積極,是他跟在他身邊以來頭一遭。
真是……太難得了。
御書房裡,除了堆積的公務,龍案上還散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