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坐在梳妝檯前,半側著身子,整個人罩在柔柔燈光中,像煙火中走出來的人兒似的,尤其看他時那雙眼睛。
勾人,咳!錢萬金把兒子扔下了,人像被鉤子勾著般,往女子身邊挪。
「石頭,你在幹啥啊?天色不早了,要不先歇了?」
「剛才給千漪回信,待會著人送出去。」女子看了眼窗外,戳破男子謊言,「剛天黑,時辰還早。……不過你想歇,我是可以陪的。」
再轉過來的眸子淺淺勾著,錢萬金喜歡死了她眼睛裡的意味,「歇吧,再過兩天我又要走了,嗯嗯?」
「嗯。」
「來人,把小少爺抱去給老夫人,就說小罐子想奶奶了,今晚要跟奶奶一塊呆著!」
腳步聲來了又走了,把茫茫然的小罐子一併抱走了,離開時還體貼的關上了房門。
兩日後臨出發去柳家大院前,錢萬金才恍然想起那天晚上有件事情他忘了問他們家小石頭。
她回信給千漪?千漪什麼時候給她寫的信?她又回了啥?
兩人聊了些什麼啊?
「石頭,你跟千漪有什麼秘密啊?」
石纖柔站在馬車前,把男子探出來的腦袋給摁了回去,「沒什麼大事,我讓她回她們聖巫族待一段時間。」
錢萬金又鑽出來,急道,「千漪跟青蓮的事情還沒整明白呢,千漪這時候走了,青蓮怎麼辦?」
「一個大男人該怎麼辦怎麼辦。再說千漪一直留在那裡兩人也沒任何進展,還不如回家呆著。」
「石頭,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打了什麼小九九?」
「我能打什麼小九九,我只會對你動心思。」再次把男子腦袋摁回去,馬車啟程。
石纖柔抱著小罐子,站在錢府家人面前,一併目送馬車走遠。
時間還沒過一月,運河沒解凍不能行船,所以她沒辦法跟著錢萬金一塊去杏花村,小罐子還太小,受不了寒冷天氣裡顛簸。
等錢萬金奔波一月時間到達杏花村,進了柳家大院時,登時便覺出了氣氛的不對勁。
整個大院氣壓沉沉的,長輩們臉上都沒什麼笑意,所有人視線全集中在薛青蓮身上。
那丫抽搐著一張臉,就差指天戳地發誓了,「我真的不知道她為什麼走了,不是我乾的,我發誓我什麼都沒做!」
薛青蓮真急紅臉了。
千漪說走就走,留了封信人就消失了,他也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樣啊。
這段時間他見到千漪連話都不敢多說,還要他咋樣?
發生那麼大事情,他也是需要時間調適的,他也是第一次做人,不是什麼都懂啊救命!
大堂會審,氣氛極其嚴肅。
連錢萬金來了都沒人注意。
勉強聽了個大概,錢萬金把身板往柳知秋跟柳慕秋及柳芽仨身後藏。
柳知秋扭頭就看到他眼神閃爍的心虛模樣,眯了眼睛,「啥時候來的?藏什麼?做賊心虛?」
錢萬金立即脖子一梗,「心什麼虛?我心虛啥?薛青蓮把人氣走的關我啥事?別都看著我,我就是個看戲的!」
薛青蓮咬牙,眼神陰惻惻斜過來。他這火燒眉毛了都,丫居然在面前堂而皇之說來看戲的,欺他性子好?
「誒,別看我啊。千漪來大院是為你來的吧?她在這呆那麼久連家都不回,也是為你留下來的吧?那現在人突然走了,你敢說真跟你一點關係沒有?」錢萬金嚷嚷,努力把心虛藏起來。
不用想,千漪突然消失,肯定跟石頭那封信有關。
絕對不能讓薛青蓮知道,不然他好日子就到頭了。
那頭薛青蓮卻也被錢萬金轉移視線的質問給問得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