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我叫莫風,今年十歲,問人名字之前先自報家門,我知道規矩。」
「……柳玉笙,年十六。」柳玉笙有種哭笑不得之感,這半大少年到底幹嘛來的?
「哦,」少年點點頭,「比我大幾歲,我該叫你柳姐姐,不對,我得叫你柳姨。」
他要是敢叫她姐姐,皇叔可能會劈了他,那不是差輩了麼。
「……」柳玉笙確認,她不想跟這小屁孩聊天。
她怎麼就是姨了?
「你家在哪啊?我家就在這裡,不過我爹孃都死了,平時我一個人住。」
「你家裡都有什麼人?他們對你好嗎?我家裡沒人了,就剩一個小叔,他不太愛理我。」
「你有沒有兄弟姐妹?他們會帶你玩嗎?要是沒有的話就孤單了,像我一樣,從來沒人陪我玩。」
少年每次提問題之後,都會自動就這個問題給出自己的現狀,大概是牢牢遵守他所謂的「規矩」。
開始柳玉笙只木木坐在那裡,聽趴在窗臺上的少年說單口相聲,可是聽著聽著,倒有些憐惜起他來。
他好像很愛說話,因為平時,沒人跟他交談吧。
而且他能走進客院沒遭人阻攔,想來確是這個院子的人。
「你怎麼都不答我話?那樣很不禮貌你知不知道?我把自己家底都掏出來給你了,你怎麼能這樣!」少年皺起眉毛,氣惱了。
柳玉笙倒了兩杯水,走到窗臺,一杯遞給少年,一杯自己喝。
「說了那麼久,口渴了吧,喏,先喝口水潤潤嗓。」
「……」少年接過水杯一飲而盡,喉嚨確實舒適許多。
「想知道我家裡的事情?」靠著窗臺,跟少年隔窗相望,柳玉笙笑道,「那能說的可多了,估計三天三夜都說不完,你確定要聽?」
「當然要了!你說,我聽著。」
「行,那我開始說了。聽過杏花村嗎?一個很漂亮的地方,那裡的人都特別好,勤勞樸實,善良本分,那裡有個酒坊,出產的杏花果酒很出名的……」
少女聲音很清靈,說話語速不快不慢,帶著一種軟軟的尾調,聽在耳裡,讓人覺得舒服。
少年聽著聽著就入迷了。
下晌的客院裡,滿是少女清靈和緩的語調,以及少年時不時的一聲驚呼。
「豁!你爺爺那麼大年紀了還去爬樹摘果子?」
「嘖嘖,你奶奶也太厲害了,怎麼能老拿掃帚打人呢!」
「你爹怎麼那麼笨,把農具扔給你二叔不就能抱你了麼!」
「你二叔也是,打個架還能讓人給開瓢了,我告訴你,我八歲那會能一次打倒三個壯漢了!」
魏紫覺得自己來的不太是時候,裡面故事講得正熱烈,少年已經聽得入戲,簡直恨不能身臨現場指點一二。
可是他要是再不進去叫人,估計等天黑了故事也講不完。
到時候,爺的臉能比天色更黑。
「小少爺,該回去了。」到時辰吃藥了。
少年身子一僵,顯然明白魏紫出現所為何,怕是皇叔早就知道他在這裡了。
依依不捨的站直身子,邊朝魏紫走去邊回頭叮囑,「柳姨,故事沒講完呢,打個記號,明天接著講啊!」
柳姨沉靜的臉抽了抽,「姨明兒沒空,要去參加商會,有空再給你講吧。」
過來喚人的,她認得,是跟在風青柏身邊的隨從,那這少年跟風青柏是一道的吧。
等院門口兩人一同離去,柳玉笙才慢慢琢磨過味兒來。
跟風青柏一道的,十歲少年,莫風,爹孃死了,一個人住,只有一個小叔。
……風墨晗。
她給當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