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無聲,沒有人回應。
穆納薩霍然震怒,喝道:“誰在值守,還不進來。”
他聲音落下,仍是沒有回應,穆納薩面色微沉,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尋常。
就在他心中一動時,殿外傳來一道聲音,道:“你這寢宮周邊的護衛,都在我進來時殺了。你再喊也沒人應。”
穆納薩倏然色變,騰地起身,目中瞬間閃過一絲驚怒。
下一刻,穆納薩又恢復了鎮定,梟色拂面,重新坐下來。在他銳利逼人的目光注視下,一個身著祭祀白袍的青年,落足無聲的從殿外步入。
這青年長髮散披,雙目神采飛揚,自是方邃無疑。
他手中的染血冥矛正在徐徐消失,目光灼灼照人,入殿後神情平靜的看向穆納薩,淡淡道:“我本不想這麼早來,但聽見你們聚眾相談,首輔大人居然認為我來是好事,這才改了主意,登門前來。”
穆納薩冷冷哼了一聲,面色愈見陰沉與憤怒。
方邃悠然來到穆納薩近前,與其相對坐下,迎上穆納薩銳如鷹隼的目光,完全察覺不到其中的逼人壓力般,好整以暇的道:
“我一直奇怪,莫琉斯想奪取法老之位,是因為他知道法老決定傳位的不是他。但你穆納薩已經是埃及首輔維西爾,就算莫琉斯成為法老,你的地位也沒可能再進一步,所以你為什麼要參入其中?”
穆納薩此時早從方邃闖入的震驚中恢復過來,心下另有打算。自負道:“本首輔所思所想,你怎麼可能理解?”
穆納薩確是不愧沉雄之才,縱然被方邃殺上門來,仍不曾弱了威勢,所言隱含輕視,譏諷方邃無知。
但方邃置若未聞,並不著惱,瞥了穆納薩一眼,突然話鋒一轉道:
“首輔大人竟然仍不死心,想以秘法通知侍衛來相救嗎?我已經說過,你這寢宮附近,有資格來救你的人,都在我進來時,先殺了,大人不必等了。”
穆納薩聞言,終是不免洩露出心中極力隱藏的一絲驚駭。
需知他貴為埃及首輔維西爾,寢宮中,自是設有多種佈置,以便於應付各種意外情況。
他在方邃進來的時候,已經用一種密不可測的方式,傳出訊號,召喚援兵前來,這時與方邃相對而談,實則他心中正在思索,片刻後援兵到來,怎樣防備此子逃遁,今夜定要將其擒殺。
哪想到忽被方邃一言揭穿暗中召喚援兵的打算,穆納薩頓時一驚,以為方邃動手在即。他久居高位,養尊處優,早已失了當年率領軍伍,睥睨而戰,無所畏懼的銳氣。
因此這時立即做出的反應,是抬手觸動座下一處機關,想要遁入座椅連通的一條危險時用來逃生的密道。
然而那密道的旋動聲輕響,明顯已被觸動,卻未能讓他如願沉入地下。
穆納薩心中再沉,這才看見方邃足端瀰漫出一縷黑氣,不知何時蔓延深入大地之下,似乎和這整個殿宇,在氣機上連通成了一個整體,以某種玄機手段,阻斷了穆納薩開啟的密道。
這一刻,穆納薩終於驚色上頰,驀地起身,周身流轉著一層金燦燦的光暈,發出灼熱氣息。同時,反手丟擲一件物體,兜頭向方邃罩來。
他自己動如閃電,往殿門方向移動,想要逃出寢宮。
但他轉眼就瞥見自己拋向方邃,用於臨危保命的一張祭刻著邪惡詛咒的獸皮,被方邃開口吹出一道火熱的氣息,化成一縷赤色火焰,頃刻焚燒乾淨。
同一瞬,方邃身形閃了閃,手足不動,已經倏忽如鬼的來到穆納薩眼前。
穆納薩並非沒有武力之人,此時再無退路,反激起搏命之心。
他額頭詭異的流淌出一滴晶紅色的血,卻是他作為埃及首輔,本身即有武力在身,也同樣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