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揚瞳孔驟然一縮,眼底閃過一絲兇狠。
“別這樣看著我,”紀清河說,“你威脅不了我,也沒能力將我怎麼樣,倒是我,手裡可有很多你的把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鬱揚說。
紀清河哂笑,“不知道?那我來提醒提醒你。張天林、小崗、老四、貴哥、阿鵬……”
才數了幾個名字,鬱揚已經臉色大變,眼中竟然迸發出一絲沒法隱藏的殺意。
“你怎麼知道的?”到這時候,他語氣竟然平靜下來了,氣質也成熟得不像個十八歲的少年人。
紀清河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他饒有興趣地看著鬱揚,“你在她面前掩飾得挺好啊,明明和她沒有一點血緣關係,就憑救過她一次,就讓她死心塌地對你好,連親弟弟都比不上,也是厲害,我都沒有你這樣深沉的心思呢。”
鬱揚盯著他,沒說話,眼底暗潮湧動。
紀清河恍若未覺,繼續道:“不過你說她要是知道,她心心念念維護的寶貝弟弟,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麼可憐柔弱又無助的小孩,並且還不是什麼好人,手上都不知道沾了多少血,她會怎麼做呢?她還會認你嗎?你說她會不會害怕得根本不願意再見你?”
桌子底下,鬱揚緊握成拳的手輕輕顫了一下,面上卻不動聲色,“我的確是做過一些事,因為不想讓她擔心所以沒有告訴她,但是你說的什麼手上沾血,我不知道,也不會承認,我從來沒做過什麼違法的事。”
紀清河眯了眯眼,盯著他,不說話了。
在這一點上,不得不說,他的確佩服鬱揚。
因為這些事,他雖然查出來了,但是沒有明確的證據,就算是報警,警察也根本不能抓他。
鬱揚很聰明,他做什麼都沒有親自動手,而且也沒有親口教唆。
就比如張天林那幾個人,被抓了才反應過來是被人刻意設計了。
將那些人整治得那樣慘,鬱揚做的,只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人誘導上犯罪的道路。
至於張天林跟他交代的,逃亡途中家人受到的那些威脅傷害,紀清河不用仔細去查都能猜到,是魏謙手下人的手筆,鬱揚充其量只是暗示了些什麼。
要說他做得最明顯的,還是楊晗那件事。
那時候他可能是心急了,可能是對牧晴厭惡到了極點,所以暗示的話說得有些明顯。
但是即使是那樣,事情被揭發,他也什麼事情都沒有。
“承不承認都沒關係,我也並不關心,榮歡她肯相信我就行了。”紀清河彎了彎唇,意味深長地看鬱揚一眼,起身走開了。
葉榮歡從洗手間回來,就發現鬱揚臉色有些不對。
“怎麼了?”
鬱揚沒說話,而是徑直看向了紀清河所在的方向。
葉榮歡立即就猜到和紀清河有關,多半是剛才她不在的時候紀清河來和他說過什麼了。
“他跟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鬱揚低著頭,扒拉著碗裡的菜,低聲說。
葉榮歡看了那邊一眼,道:“我剛才跟你說的那些話,你好好想想。阿揚,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以後離了我也能過得很好,鬱奶奶醒來能為你感到欣慰。”
聽到她那句離了她也過得很好,鬱揚動作一滯。
還說是不是不要他了,結果早就在謀算以後將他扔開。
騙子。
他低著頭沒有抬起,只微不可聞地應了一聲:“嗯。”
這場談話比葉榮歡預想中的要順利那麼一點,從餐廳出來,親眼見著他上了計程車,她才放心地收回視線。
“你剛剛跟他說什麼了?”她轉頭問紀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