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目送著姐姐離去,卞姝尹捺著愁思的眉痕按著門上的電鈴。
「誰?」神經兮兮的口吻傳來。
「曄雯,是我。」
「喔,」她鬆了一口氣,「快進來。」
大門咿啞的開啟,卞姝尹直上三樓,開啟鮑曄雯的家門,一屋子的水晶、羅盤、八卦鏡、桃花劍……嘖,這怪力亂神的女人又在發功了。
「怎麼了?被雷劈了還是踩到狗屎?」醉心於論命占卜的鮑曄雯正捧著一大堆古書在刻讀著,忙裡抽空的瞥了她一眼。
「曄雯,我的心好痛喔!」她眼眶泛淚。
鮑曄雯是她的好友,一直以來只有她清楚她的暗戀情事。
「怎麼,該不會是看到妳的介之大哥送妳姐所費不貲的玫瑰花,所以難受了?」她忍痛闔上書,「不是早叫妳過來我這兒避難了,情人節不妳濃我濃,那還叫情人節,所以妳要有自知之明,早點閃人,多看多傷心。」她耐不住的又開啟那外皮發爛,內頁泛黃的古書,努力的研讀起紫微斗數、易經論述。
「才不是,我姐要跟介之大哥分手了。」卞姝尹扔出一顆炸彈。
鮑曄雯手中的書馬上啪的落在地板上,一隻隱形烏鴉飛快的從她腦門上竄過,「妳說啥?」
「我姐要跟介之大哥分手了。」卞姝尹重複一次。
「哇靠!我剛剛才為你們卜了一卦,是旬空卦,沒想到……」鮑曄雯眼睛發亮的看她,左手搭在下顎死命的搓著。
「曄雯,別管什麼旬空掛了,怎麼辦?介之大哥一定會覺得很受傷。」卞姝尹的臉已經苦成了黃連。
「等等,我來想想辦法。」鮑曄雯撲身陷到那堆泛黃古書裡,埋頭猛翻著書籍,口中喃喃自語。
「妳該不會是想施法吧?」知鮑曄雯莫若卞姝尹,她真是走火入魔了,一點風吹草動就要施法作蠱,也不知道真行還是晃點的成分居多。
神經質的鮑曄雯趕緊要她噤聲,「噓,別吵,這會打亂我的真氣凝聚,待會想施法都變不出把戲,等我找到個一勞永逸的絕妙好法子再說。」
卞姝尹絕望的癱坐在地板上,眉糾結得像麻花,托起腮幫子,無力的哀嘆。她討厭姐姐那個新男友,他要是不出現,姐姐就不會想跟介之大哥分手了……
忽地,鮑曄雯大嚷一聲,「啊!找到了--」
卞姝尹懶洋洋的掃了她一眼,打不起一點興致,如果可以,她只希望時間就此停住,別讓姐姐把分手的字眼說出口。
「卞姝尹,妳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這可是失傳已久的秘技耶,要不是我遠赴大陸蒐括這些古書,我看妳的介之大哥真要沒救了。」
「妳說啥?真行還是假的?」她持保留態度。
「妳瞧,這個茅山法術可以扭轉乾坤,把一切劣勢改變過來,只要我配合西方的水晶球略施咒語,一定可以阻止妳姐姐分手的念頭,這樣妳的介之大哥就不會被放殺了。」鮑曄雯使勁的拍著書上記載的獨門密法。
「真的嗎?」窮途末路,卞姝尹也不得不迷信起來。
「當然是真的,想我研讀各家精髓多年,就不信這點小事還擺不平。」鮑曄雯對自己的修為越來越有信心。
「那還不快試試。」她催促著。
「別急,總要先準備法器、桌案,少個步驟都不行。」鮑曄雯起身根據書上記載,開始準備放在屋子裡的道具,想好好施展她新一代茅山女道的絕妙好技法。
三樓的客廳裡,鮑曄雯煞有其事的燃燭請示,口中滔滔不絕的念著咒語,一派怪力亂神的模樣,若不是病急亂投醫,卞姝尹實在很想把這模樣的鮑曄雯打包送到精神病院去。
轟的一聲,金錢劍掃過百合香氛的薰香蠟燭,吐了一口清水,鮑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