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鼎孔洞間輕慢地逸出。
一道人影在搖曳生脆的珠簾後凝然不動。
燕子泓睜著眼看了半餉,才確定她不是再次穿越而是……又TM在昏迷中被挾至分不清頭腳手眼的鬼地方了!
“景言,我不想再跟你繞圈子了,你也別再對我下藥了,我累了,別再相互猜忌了,有什麼話當面說清楚罷。”
她奮力抬起痠軟無力的手從旁邊拿起軟枕,墊放在身後,勉力抬身靠了上去,有些懨懨地卷著頭髮玩。
一路上,她並不是沒有知覺的,可是也不知道對方給她下了什麼藥,意識總混沌不清,閉上眼一片黑暗,睜眼卻也一片模糊,只記得一路上迷迷糊糊地吃了些東西,到底過了多少天她卻是一點概念也沒有。
處於這種朦朧中,她並不舒服,反而在亦夢亦醒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魔折磨,桃源那張臉漸漸失去的溫度還縈繞在指尖轉眼卻觸碰到了太女毫無焦距的眼簾,隨之而來的還有白朗麗珠那光潔身軀上流淌著的鮮紅血液。
直到今天,她才得以完全的清醒。
伴隨著她重新擁有的理智的還有再次失去的氣力。
☆、第二章:身世難斷舊事纏
其實真實的東西往往就隔著一層紗,在景言亦或是桃源給予的答案中,她已經整理出了真相。
在她沒有穿越來這個地方之前,桃源只是桃源。
他如同她一樣,穿越到來異界,甚至還擁有了跟她一樣高貴的身份,她原身是大燕國的皇女,而他原身卻是壅和皇朝的皇子,排行第九,名楊源,字景言。
壅和皇朝與大燕國一樣屬於女尊國度,穿越過去的桃源完全被顛覆了人生觀和世界觀,言談舉止多多少少都露出了破綻,兼之原身主人也並不是省油的燈,留下各種爛攤子和麻煩事等著他去處理。
他初來乍到,哪裡來的本事擺平這一切,更何況他在沒穿越前心心念唸的都是感情糾葛,穿來後也並無多大生存意志。
意料之中的磨難,他經歷了難以想象的在這個世界的侮辱與折磨,他開始懷疑自己選擇的正確性,就算是他並不懼怕死亡的來臨,但不代表他就要接受這些侮辱和精神壓力。
“所以,我聽到了他的祈求與心願,我跟他定下了契約,我幫他擺平這一切,如果遇到棘手的事情就由我來處理,可條件是這具身體以我為主,他為輔,只要我願意,我隨時可以抹去他的存在。”
景言淡然的口吻不像是在談論有關他自己的事情,而燕子泓則在他開口敘述到現在都皺著眉頭,不置一詞。
“他不是個逃避痛苦的人。”燕子泓閉著眼,不太願意承認對方的所謂的真相,如果真如對方所言,桃源……你也太讓我失望了。
“看來你還未曾清醒,他若不是個逃避痛苦的人,為何每次你遇到事情,總是我出來?而他呢,大難當頭畏畏縮縮,只會在困境結束後要求我離開,霸佔不屬於他的戰果。”
看見對方那隱含嘲諷的眼神,她第一次發現原來景言也是那麼尖銳的人。
“可你就是他!說他懦弱等於在說你自己!你是他的一個人格分裂,像是你所說的諸多種種,其實都是你們一起面對的,你就是他!你根本就不是原身體的主人也不是外來的鬼魅魂魄,別試圖再矇蔽我了,我一直在疑惑,以我對他的熟悉程度,為什麼會總分不清你是景言還是桃源,原來你就是他!”
“…為什麼你能如此確定?”他看著眼前少女那張平靜卻隱含怒意的臉,儘管被她的話語攪得心神不寧,卻也不動聲色。
“…知道麼?‘他’——”景言用手比劃了一下自己,續道:“連‘他’自己都不敢確定,我是‘他’的一個人格還是身體原主人還是外來的孤魂野鬼?為什麼你卻能這麼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