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是不小心,蘇流瑾心裡明白,她二十幾年的苦楚,一直只有柔妃最知道,腹中孩子留不得,她自己定是極清楚的,才在她到來之前,親手將那孩子扼殺在腹中。
蘇流瑾不禁有些恍惚,果真覺得累了,道:“你也去吧。”
赫連瑜踏著月光不由自主去了主屋,眾侍不妨他來,無措的行下禮去,室內仍燃著燈,赫連瑜無聲進去,上官漫正背身側躺在榻上,青絲寂寂如蓮散落,泛著珍珠色澤,他禁不住坐下來掬在掌中把玩,溫言逼 “怎麼睡這麼早?”
見她依舊是默不作聲,不由低笑道:“你若老是不理我,日後兒子問起來為何沒有弟弟,我可不幫你。”她本想著繼續沉默下去,又容不得他嘴上佔了上風,帶著幾分賭氣冷道:“用不著你幫。”
“唔。”他突傾身湊過來,呼吸溼熱噴吐到透過鬢髮噴塗到耳上:“我們當真不再造一個麼?”靠的這樣近,她心裡只是慌,臉上終是一陣燥熱,撇過臉去道:“誰要同你造。”說到“造”字臉上騰的一紅,他在身後無賴的低笑:“喏,你這麼不是承認了。”她只氣的闔著眼,突道:“弟弟沒有,哥哥怕是先有了。”
他身子兀的一滯:“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淡淡逐 “父皇駕崩,九哥繼位,曾經的皇后娘娘便是當今的太后,我能有什麼意思。”
她說的已經再明白不過,昭陽腹中的乃是太后外孫,何家勢大,若是嫡長子,更為尊貴,她從來不曾提起昭陽,萬不想在這種時候提出來,他隱在暗影的眸子驀然轉深:“我以為你會信我。”
她闔著眼無聲笑了:“我因信了你,才落得今天的下場。“
她當真是故意激怒他,他也如她所願,起身佛袖而去。她猶覺的不夠,吩咐羅姑:“關門。”
他前腳剛踏出門外,臥房裡“砰”房門緊閉,燈光對映,窗上纖瘦的影子在那一頓,旋即側身淡去,下一刻燈燭皆滅,黑寂如夜。
眾侍宮內傳言隱約如風拂過,眾人皆知這赫連府已不同往日,在外屏息侍立,大氣不敢喘一下,只怕城門失火,殃及了門外的池魚,他只管沉著臉負手立在階上,許久方才回了書房。恰時禮部尚書送來名錄,新帝爛醉如泥,金鑾殿上竟向赫連瑜雙膝跪拜,口稱聖上,內侍們慌忙將新帝扶走,幾位重臣連連搖頭,欲上奏尊赫連瑜為攝政王,代為處理政事,但凡有個眼色的,萬事皆略過新帝,直稟赫連瑜,因此先皇駕崩,需舉行國喪,新帝繼位,隔日的冊封大典以及太后太妃們的安排皆需赫連瑜親自過目。
禮部尚書瞧他臉色不愈,越發恭謹有度,畢恭畢敬開啟名冊,他一雙深眸略略掃過。何皇后趁皇帝病重之際,剷除異己,諸多妃嬪都已不在,除卻柔妃,只剩了幾個婕妤綵女,太后自然非她莫屬,不想赫連瑜看到太后二字忽的沉了唇角,漫道:“何皇后與先皇伉儷情深,先皇獨自駕鶴先去,黃泉路上豈不會寂寞,封何皇后為孝賢太后,陪先皇前去吧。”
何皇后處心竭慮為的不就是這太后寶座,不想被他輕飄飄一句,性命已經難保,禮部尚書額上已滲下汗來更不敢接話,道了聲“是”急急告辭。
第二日新帝便一連下了詔書,封赫連瑜為攝政王,弘治以理政。晉何家皇后為孝賢太后,合棺殉葬,旨意一下,鳳棲宮裡早已亂作一團,何皇后手裡捏著聖旨,剛起身便暈了過去。
昭陽聽見信急急便去了赫連府,當值的扈從竟將人攔到了門外,昭陽天之驕女何時受過這樣的慢待,冷著臉呵斥一番,扈從竟是無動於衷,氣的面紅耳赤在外等了兩個時辰,才有男僕慢悠悠前來通傳:“請殿下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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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四十三
男僕引著她穿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