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柳跟在大夫人身邊,邊走邊低聲說著始末。
“宋家人的良心真是讓狗給吃了!”大夫人冷著一張臉低聲罵了一句,她雖然不喜歡太夫人這個婆婆,但若是太夫人有個三長兩短,官人就要回家丁憂守孝,這可不成!
“去讓那幾個粗使婆子仔細盯著宋老夫人,若是太夫人沒有大礙還好說,若是有個不好,就算是親戚也沒有做了。”大夫人冷聲吩咐道。
“是。我這就過去。”春柳忙應道。待大夫人一行人去了太夫人屋裡,她立刻往廂房去了。
屋中太夫被綠痕和紅繡揉胸口地揉胸口,按人中的按人中,待常嬤嬤端了一碗溫熱的茶湯來,太夫人才悠悠轉醒。她一看大夫人,就老淚縱橫,“老大媳婦啊,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偌大的年紀反倒要受親戚逼迫,受兒孫連累……”
大夫人忙道:“母親保重身體要緊,官人在外日日祈求上天保佑母親長命百歲的。您若是有個不好,官人還不知道多傷心?”邊說邊接過常嬤嬤端上的茶碗,親手服侍太夫人用了半碗熱茶湯,讓丫頭婆子們都避了出去,這才繼續道:“咱們家的小郎君但沒有娶宋家娘子的可能,母親不同意那是正常的,姑母拿出來的那塊枕面到底是何物竟逼得母親如此失態?母親千萬別有顧忌,只管告訴兒媳便是。宋家人忘恩負義,兒媳自當為了母親去收拾她們。”
大夫人這番話說得可謂義正言辭,重點當然是前頭兩句了。她瞧著太夫人像乾癟的老茄子樣,心裡又是唏噓又有些竊喜。
太夫人知道,兩個兒媳,二兒媳劉氏雖然是自己的親侄女兒,但是論果斷是趕不上大兒媳的一星半點的。這個時候她也不掩著藏著了,嘆了口氣眼色複雜地道:“你大概聽說過老三的賤人生母是病死的吧,其實不是的,你姑母拿的那塊枕面,才是那賤人致死真正原因——她當年得了傷寒,只能闢屋另住和眾人隔開,一夜被人以枕頭掩住口鼻窒息而死,當然了,老太爺到死也不知道她真正的死因。”
“竟是這樣……”大夫人也愣住了,太夫人沒有明說她也知道面前的婆婆正是讓太姨娘致死的元兇了。
“這麼多年,我一點也不後悔弄死了那賤人。”太夫人冷笑一聲,“只是沒有想到,悶死賤人的枕頭套面竟落到了宋楊氏的手中!”此時此刻,太夫人連小姑子也不說了,可見是真的惱恨上了宋老夫人。
“依母親的意思,這事兒該如何處理?是息事寧人同意宋老夫人提出得親事,還是另做打算?”大夫人也覺得弄死一個小妾不是什麼大事兒,老太爺都不在了,老三就是知道了,也不可能不顧前程和妻兒來謀害嫡母報母仇的。只是傳了出去,終究不是什麼好事兒,又不可能弄死宋老夫人和宋家人。這事兒可比鄒應和老二的事兒都難辦呢。
“你可知道,二郎鬧著要出家替父贖罪?”太夫人突然轉過話題道。
“兒媳方才聽春柳那丫頭說了一道嘴。”大夫人只覺得楊況這孩子太經不起風浪了,不過是被歹人綁了幾天就鬧著要出家,真心想為楊清那混賬贖罪就該好生讀書多做些善事才是。
太夫人昏黃的雙眼中閃過冷厲的光芒,“常嬤嬤,你去將宋楊氏請來,告訴她,她一心想將孫女嫁到咱們楊家,都將二郎逼得要以出家來相避。這事兒若是傳了出去,後果如何教她自己想清楚。她若是老老實實的,我還念著一點親戚情分,給玥娘珩娘姐妹說富庶的鄉紳人家做親。”
常嬤嬤去了,大夫人卻暗暗垂了下嘴角,太夫人這人看著慈和,其實睚眥必報,宋楊氏都拿著“證物”要挾上了,她還會好心替宋家姐妹說親?果然,她立刻就聽見太夫人道:“雖然你們姑母今日太過無禮了,我只當她是老糊塗了,你也別和她計較,好吃好喝地供著,她年歲也大了,指不定哪天就染了病臥床起不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