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澄。
然而,很明顯,這裡不是謝王府。
那個男人……她不認識,從未見過!
天哪!天哪!
老天爺又將她甩在一個怎樣混亂的環境裡?
她想尖叫再尖叫,卻又害怕那個男人再一次衝進來,只能強行抑制住內心的厭惡與恐懼。
淚水,無聲地落下來,沾溼枕巾。
落到這樣的苦境裡,似乎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沈忱再也沒有離開的理由。可是……可是……她悚然一驚,自己回到這裡,那麼曉綠呢?原來的麥曉綠,真正的麥曉綠呢?她是否也回到了現代?
那麼,沈忱在不明所以的情況之下,還是會離開?
他還是會違背自己的意願,接受繼父的安排?
天哪天哪!
你為何如此殘忍?
就算要撥亂反正,也要先給點預兆,好讓我們各自有個交代呀!
看看,這麥曉綠丟下來的是怎樣一個爛攤子?
慕澄捶胸搖首,悲不能言。
“喂喂喂,你慢點,壓到我了。”突然,一個聲音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說。
謝慕澄愕然怔愣,呆若木雞。
她的目光由上自下,再由左自右轉了一圈,確定這間屋子裡除了自己之外,再無一人。一股驚秫的感覺爬上肌膚,頭皮陣陣發麻。
“這樣就對了,不要亂動。像剛才那樣悲傷的情緒尤其要不得,會影響腹中的胎兒。”那個聲音繼續貼著耳朵絮絮地說。
“你是誰?”慕澄轉動眼珠,試圖望向腦後。
但後面很明顯就是床頭,似乎藏不下一個人。
她的舉動讓那個聲音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你看不到我的,我就在你的頭上。”
頭上?
她猛地抬頭。
“慢一點,小心啊!”那聲音卻比她還急,“你的胎位不正,這裡醫術又差,一定要很小心、很小心。”
胎位不正?醫術又差?
這些用詞……如此現代。
“你是……麥曉綠?”腦中靈光一閃,慕澄脫口而出。
除了附在自己身上的麥曉綠,還有誰會如此清楚,如此關心這具身體和身體內的胎兒?只是,自己既然已經回來,她為何還沒有走?
“你猜得沒有錯,我是麥曉綠……”隨著一聲幽微的嘆息,屋內暗淡的光影之中隱約現出一個女孩的身影,那身影淡得彷彿一陣風就可以吹散。
真的是麥曉綠!
那尖尖的下頜,大而明亮的眼睛,讓慕澄恍惚以為,面前的人影其實只是鏡子的另一端。
“你……你為何還在這裡?你的身體……”
影子挑眉一笑,那挑眉的動作竟然神似駱君豪,一樣的帶著一股蠻悍不馴的味道。
看到那樣熟悉的笑容,慕澄心頭的驚怔和駭然驀地寧定下來。
在這個世界上,存在著未知的、神奇的力量太多太多,她自己本身就是一例,還有什麼事情能讓她感覺震撼新奇?
“你是……鬼?”她記得舞臺劇中的水鬼水玲瓏就是這樣無形無質的虛體。
這麼說……曉綠死了?那個身體已經死了?
“我不知道自己算什麼。”虛渺的影子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你現在看到的,是我的靈體,在你沒回來之前,我附在你的身上,現在,你回來了,我只能附在你頭上的那朵花裡。”
花?
慕澄下意識地伸手,摸到鬢邊的那朵茉莉,清香依舊,只是花色已經有些凋殘。
她小心地將花兒捧在手心。
“如果……我是說如果……這朵茉莉枯萎了……你會怎麼樣?”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