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只是撅了撅嘴,又去磋磨李熙:“熙哥哥你娶了王妃,便都不進宮了,把我們姐妹都望在腦後了。”
李熙只是微笑,並不解釋,李怡笑著解圍道:“求了半日才得來的,難道我們就在這裡哥哥妹妹的敘兄妹之情?你還不快趁這機會下去走走看看,哪位才俊能入了你的眼,向父皇求一道恩旨,到時候也能把我們這哥哥也都忘了呀。”
一言卻正戳中幾位公主的心事,瞬間粉臉飛紅,清平只是咬牙跺腳不依,李怡又笑對李熙道:“你和王妃還是下去走走吧,你是東道主,若是今日都陪著我們,倒是怠慢了其他賓客了,我和太子妃自在這兒賞景,還自在些。”
李熙一向知這位太子堂哥,雖則在情這一事上有些憐香惜玉得過頭,人情往來上卻還周到,心胸也是寬厚得很,並不會計較這些禮儀,便領著急雲站了起來笑道:“既如此還請殿下和太子妃自便了,我與王妃下去招呼招呼,若是有什麼事,只管吩咐。”
清平看他這般,也只好藉機和幾位公主離了那花棚,卻一眼看到衛瑾正手持一柄長弓,立在那兒,身子挺拔如松,張弓引箭,白羽箭破空而去,猶如流星一般準確地戳入了那箭靶,周圍觀看的人喝彩聲四起,那謝玉衡卻厚著臉皮也拿了柄弓在那兒要射,衛瑾那細長的手指點了點她的肩膀,似乎是在糾正她的姿勢,她心中醋意翻騰,便要走過去,卻見晉王妃謝瑤光和晉王也走了過去,李熙不知道說了什麼,那幾個人都笑著放了弓箭,去了一片紅氈那兒坐下,開始斟茶倒酒起來。
她咬咬牙,也走了過去,昭華和榮慶趕緊也跟上她,出宮前母后再三交代讓她們看住妹妹,以防做出什麼損了皇室聲威的事情,因此她們只得緊緊地跟著清平。
衛瑾握著酒杯倚著株桂樹,並沒有去席地而坐,他只遠遠地正看著小師妹和晉王出神,她與晉王都穿著黑衣古紋袍,話雖少,舉止間的默契卻能看得出來,而小師妹對他說話的時候,有著一種熟不拘禮的親近和自然……她,似乎適應得很好,晉王對她也分外體貼,兩人身上,似乎都有一種共同的感覺……
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似乎他們天然就是在一起的,都有一種低調的出塵之感。他與小師妹住在山上的那幾年,她身上一直有著與世俗格格不入的感覺,對許多事情似乎都在忍耐,雖然從來沒有很激烈的反對什麼東西,但是他卻能感覺到那種居高臨下,老氣橫秋得不似個少女。而後來他認識了李熙,居然也感覺到了熟悉的這般感覺,他很平易近人,不孤高,和每個人都能談得來,然而,那一種隱隱藏在骨頭裡的優越感和傲氣,卻總是能在不經意中讓人感覺到,他掩蓋得很好,對每個人都似乎很真誠,醇厚如酒,溫良如玉,但是,沒有人能真正看透他心裡的想法,他看人的時候,和小師妹一樣,有著微不可查的居高臨下的探究感,因為隱藏的好,並不令人反感……阿孃曾經和自己說,小師妹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表哥!”一聲清脆的聲音打破了他的沉思,他轉過頭,卻是看到清平公主抿著紅唇,不滿地看著他,衛瑾表情冷淡地給她和後頭兩位公主施禮道:“公主。”清平滿臉緋紅道:“表哥今日居然也來了,聽聞表哥文武雙全,怎的今日沒看到表哥的新詩?”
衛瑾淡淡道:“公主謬譽了。”卻就此一句,並無下文,清平臉上僵了僵,到底與這個表哥太生疏,一時也找不到話題,一眼卻看到花棚下給太子和太子妃斟茶倒酒的一個女子,趕緊笑道:“表哥,你看錶姐,今日巴巴地也跟來了呢,卻只能立著給太子和太子妃斟茶,想當初她在閨中的時候,也算是才名遠播,今日大概本是想來露上一手,不料卻只能乖乖地站在那後頭服侍人。”她滿心的想討好衛瑾,心知衛瑾厭惡孟青琴生的子女,便想著拿來調笑一番,定能讓表哥開心,給自己個笑容,一邊心裡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