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每次打發人走的理由都是這個,改明兒定要和她促膝長談這個問題。
“云溪哥哥,我發覺你真是太上道了,怪不得執劍長老對你這般好。”宋知了伸手拍了拍屠蘇的肩膀。
“這有關係?”屠蘇不解。
知了一愣,發覺他真是跟個木頭言語,他明明小時候還是很機警聰慧的,怎的現在就成了這般,她攤了攤手,無奈道:“沒有,跟你說話真累!”
屠蘇走後,風晴雪跨入屋內,她們在方家是同住一屋的,幾日相處下來儼然姐妹一般了。
“蘇蘇跟你說話的時候才會這般無拘束。”風晴雪若有所思道。
宋知了愣怔了一會,總覺得她誤會了些甚事,便笑道:“晴雪,你也可以的,往後多逗逗他。”
從醫館到現在,卿沅的聲音倒是從未響起,秦鏡對著九兮鏡發愣了許久,總覺得惴惴不安,可她到底出了何事?
回想起三年前在天墉城的那次,那聲長琴的呼喚正是見著了歐陽少恭聽得的,難不成這歐陽少恭便是太子長琴!
這一假設其實也不存在太多歧義,她是聽過歐陽少恭彈琴的,那琴音如行雲流水一般,聽之神清氣爽,猶如亙古往昔流傳而下的音律,低沉婉轉,如泣如訴,如琢如磨。
不過她也從未聽過太子長琴的琴音,如今也只能揣測而已。
可這子時之約,到底是也不去。若是去,他們本就無甚過多交情,這半夜赴約實在太過荒唐,但若是不去,也顯得她太小家子氣。
“他便是長琴。”子時將近,卿沅的聲音響起,但好似比以往弱了不少。
秦鏡忙把開著的門給掩了,若是被旁人聽到她自言自語可是要鬧大笑話的,待掩了門後,擔憂道:“沅沅,你怎的忽然就不見了?”
一縷白光從鏡中折射而出,白光在她面前幻化成人形,可這次的幻化而出虛影卻是這般的孱弱,好似風一吹便會煙消雲散,她對著秦鏡道:“我一直未能告知你,我的殘魂會在這月十五枯竭,也就是說我會徹底消失。”
“消失?”秦鏡疑惑,她雖跟卿沅認識的時間不長,一般都是夢境中相見,但卻是告知了她許多前塵往事,有她自個兒的還有她和長琴的,兩人的性子雖不同,但有些地方卻是惺惺相惜,她就像自個兒的一面鏡子,讓她明白諸多事由,若是她忽然消失了,她也不知會怎樣。
“那時你……”卿沅欲言又止,那是她不可抗拒的天命,就像她無論撐多久終究會有散去的一日。
“怎樣?”秦鏡問道。
卿沅淡然一笑:“一切看天命吧,望你安好。”
“我們都會安好,你還沒和你的長琴說過話。走,我帶你去見他。”秦鏡心緒悽然,本欲抓住卿沅的手帶她去見歐陽少恭,但她伸手觸及幻影卻抓了個空,於此心頭空落落的。
“他看不到我的。”卿沅面上依舊掛著笑,她總是這般恬淡,任何事情上頭都這般從容。
秦鏡道:“那你上我身來。”說實在的,她以往很是抗拒這事,可今日她去是釋然了,總不能讓卿沅至魂魄消散那日都未能和長琴言明一切。
“你現在心脈不穩,定然是不行的。”卿沅搖頭道。
“這事我本就應承了你的,我雖是個小女子,平日做事也不怎的靠譜,但也知曉君子一諾千金重。”秦鏡拍著胸脯豪爽道。
最後卿沅被秦鏡說動,一縷白光入得秦鏡眉心之中。
這時秦鏡的命魂已然離體,她小心翼翼跟在卿沅身後,雖說不能探聽人家的私事,可她還是忍不住跟了上去,說不定還有感天動地之事發生,定是要去瞧瞧的,她腆著臉點點頭,緊跟而上。
方家後院有一個小亭子,白日裡就冷清,這晚上更是沒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