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是例行公事,不會耽誤太久,白醫生還是讓開比較好。」
「你們這是什麼態度?準備仗勢欺人嗎?」白大千用身體擋住了門,金絲邊框眼鏡下隱隱有怒意,「我需要為我的病人負責,今天就是院長親自來了我也不會讓開。」
站在最後面大腹便便的石健給了旁邊人一個眼神,那人立刻上前伸手去抓白大千的衣領,想要把他給扯開。
「住手!這是醫院,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哎呦,您老怎麼也來了,今天可真是熱鬧啊!」
到底是顧忌著薄江臨的面子,石健揮手讓手下人停手了。
「小健啊,你說你也是五六十的人了,怎麼做事還是毛毛躁躁的,你姐夫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薄首長,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們石家唯一的血脈到這裡斷了,而罪魁禍首就在裡邊,你讓我怎麼冷靜的下來?」
薄雲霆現在才知道,原來石樑的命根子沒了。
幹得漂亮!
不愧是他的人!
「哦,裡面這個啊,他涉嫌一個重大的刑事案件,而這個案子剛好在我手裡,所以現在需要24小時監管,閒雜人等不得探視。再說了,要不是石樑先對他下手,又怎麼會摔了個狗吃屎呢?」
薄江臨兵痞子出身,雖然這些年都轉文職了,但說話還是學不來文鄒鄒那類。
「你!」
靠著姐夫才能有如今地位的石健向來被人恭維壞了,哪裡見過這架勢,一個「你」字在嘴邊唸叨了半天,又咽了回去。
薄雲霆跟在薄江臨身後,看著他爹後腦勺的白髮,心中卻大為震撼,他那一向處事圓滑,不肯與任何人交惡的老爹這是被奪舍了嗎?
什麼狗屁刑事案件,石健帶著人走到轉角處的時候對著守在楚黎病房門口的兩個便衣警察狠狠啐了一口,這不過是薄江臨這個老狐狸為了保護楚黎找的藉口罷了,真當他是個草包?什麼都看不出來嗎?
薄家家底是厚,但他石家也不是好惹的,敢讓他石家絕後,今天這個樑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黎黎,你終於清醒過來了?我快擔心死了,我就不應該離開把你一個人丟下,我現在真特麼想殺了石樑!」
薄雲霆一進病房門就立馬湊到了楚黎身邊。
「咳咳!」
薄江臨清了清嗓子,表示自己還在這裡,讓薄雲霆收斂一些。
薄雲霆剛才在辦公室裡任打任罵的,就是想要他爸心軟替他保下楚黎,現在目的已經達成了,他壓根就不想再理會這個偏心的老頭,全然無視了他的存在,對楚黎端茶倒水,噓寒問暖。
知子莫若父,就算他和兒子沒有怎麼相處過,但又豈會不知道他的意思,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威嚴尚在,薄江臨重重的放下了手裡的柺杖,而柺杖剛好往床架子那邊倒去,發出「咚」的一聲。
薄雲霆責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動作輕一點,黎黎剛醒,經不起你這麼嚇唬。」
「你這逆子!」薄江臨一口氣卡在胸腔裡不上不下的。
楚黎躺了這麼久,期間就只有薄雲霆嘴對嘴餵他喝的那幾口水,確實是又渴又餓的,但現在有長輩在這裡他也不好意思開口。
薄雲霆見他在舔嘴唇,一杯溫水直接送到嘴邊。
「我自己來就好。」
薄雲霆見他害羞的耳朵都紅了,就沒再繼續喂,把水穩當的塞進他手心,起身離開了。
楚黎有些尷尬的喝完了水,然後下床對著薄江臨鞠了一躬:「謝謝薄首長的維護」。
就隔著一扇門,剛才外面的對話他全都聽到了。
薄江臨剛想說些什麼,兒子就又推門進來了,一副橫眉豎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