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承認呢?
陸小鳳想不明白的問題很多,雖沒將疑惑說出口,朱見深卻已知道他要想問什麼。
朱見深不緊不慢地回答道:“藍鬍子丟了羅剎牌,他不是藍鬍子,只不過姐姐成了新寵,當上幾天對方的小舅子。所以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不過你若不幫藍鬍子,簡直比殺了他方玉飛全家還難受。作為你的朋友,以他自己的性命相要挾,更加有說服力將你留下不是嗎?”
陸小鳳忍不住道:“他的確是藍鬍子的小舅子。他真只是藍鬍子的小舅子嗎?”
“哈哈——“朱見深笑道,“你是不是還想問。藍鬍子丟了羅剎牌,找來興師問罪的人,若沒見到羅剎牌,是不是真要殺藍鬍子全家,包括方玉飛這個小舅子?”
陸小鳳摸了摸鬍鬚,越發覺得方玉飛待他不夠坦誠了,這件事疑點太多。方玉飛既然不是藍鬍子,卻懷揣對方的面具,這是不是在見到佈局沒有成功之後,又新設計了一個陷阱?
若不是朱鴻,他陸小鳳為了這個不知所謂的朋友,真要被插上幾刀。幸好……
陸小鳳思索一番,又問道:“他非將我留下來,不是要我幫他這麼簡單吧。”
“人證。”朱見深道,“你陸小鳳如果證明不了今晚在哪兒,明天一早便要有很多人找上門來,向你討要羅剎牌了。羅剎教的教主日前仙逝,誰要得到羅剎牌,便能成為新一任西方魔教的教主。”
陸小鳳因為他這一番話,額頭上已隱約出汗了:“幸好他最終放棄了。”
朱見深但笑不語。他拍了拍對方肩膀道:“時辰不早,我們找一家客棧住下才是重點,至於其他什麼事,等一覺睡醒了再探也不遲。”
陸小鳳點點頭,欣然同意。
他這位許久不見的酒友,雖知道的太多,陸小鳳卻不覺得奇怪。南王世子在皇家的通緝下,還能匿藏了許久,一點訊息都不透露,背後必然有極大的能量。這麼一想,陸小鳳也迫不及待想要安頓下來,好打聽清楚,對方這段時間是怎麼過的。
悅來客棧,僅剩一間的上房。朱見深便與陸小鳳暫住一宿,叫店小二送來吃食和酒水。
“今晚的事,嚇得我要多喝幾杯壓壓驚。”陸小鳳這酒鬼,一見到酒水便原形敗露了,迫不及待為自己與朱見深都斟滿酒,便一口舉杯,將杯中酒喝了乾淨。
只要對方不是喝悶酒,朱見深便很願意作陪,同對方隨意幹了一杯,他便不再飲。朱見深對入口的東西很挑剔。
陸小鳳只是饞酒,不管什麼酒,先喝了過癮。他見朱見深不再舉杯,便自己喝起來,羞赧:“我說要請你喝酒,可不是這種酒,定然要請你喝好酒的。”
朱見深笑道:“酒不重要,關鍵是一起喝酒的人。”
“對對對——”陸小鳳無比的贊同,他扒指頭一算道,“算算日子,那幾罈子酒也該出窖了,明天出發,我帶你去萬梅山莊飲梅花酒!”
說起萬梅山莊,朱見深想起了西門吹雪,那個絕世劍客,不光劍冷,人也冷冰冰的,卻懂得釀酒,不免有了期待。
不過他並沒有打算在這裡待太多時間,見陸小鳳說的興致勃勃,便坐於一旁聽著,當一個合格的聽眾,時不時還會接上幾句。
不知不覺,夜已深,陸小鳳也喝多了。他打了個酒嗝,雙眼都快睜不開,語句含糊不清道:“朱鴻,這次見你……武功越發高深了……嘿嘿,見到你真好——”
“好好好——!”朱見深伸手擋住陸小鳳湊過來的臉,對方噴了他一臉酒氣不說,喝得坐不穩,都要滾到他懷裡了。
“今晚不醉不歸。”陸小鳳道。
“歸歸歸。”朱見深哄著他道。
“還要抵足而眠,敘……敘舊——”陸小鳳又打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