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對望一眼,可憐兮兮地,一步三回頭地轉身離開。
熟料虞淵虞武還沒得意夠,卻見字字大驚失色,身後跟著跌跌撞撞的煥兒衝了回來,面色煞白道:“王妃姑姑!王妃姑姑過來了……要是發現我們……”
“什麼?決不能讓娘逮著了,小武,你下去抱他們,我在上面接!”虞淵一聽,蹭蹭兩聲上樹,跳上牆頭,而虞武早在聽到他哥哥第一句話時便跳了下去。
兄弟攜手,猴子似麻利地把兩個小不點扔出牆去,拽著他們一溜兒煙鑽進隔壁小巷。
被虞淵、虞武一人一個牽著的兩鬼靈精,相視一笑,吐了吐舌頭。
在容明街一間秘密基地裡,四人換下錦衣玉袍,穿上破布衫,在虞淵帶隊下開往西九里。
“今兒個京城裡來了玩雜耍的,有個會吞火的異域人,街上人多,你們都跟好我。”虞淵小大人樣說教一番,四人便哇地叫囂著奔入西九里。
這正遇上趕集,人群熙熙攘攘,煥兒個頭小,被人磕磕絆絆,不小心打了個趔趄,卻不意看見前面一人的玉佩掉在了地上,遂屁顛屁顛撿起來搖搖晃晃跑了過去,扯扯那人的衣衫下襬,擺出媽咪最喜歡的笑容:
“叔叔,你的玉佩。”
那人戴著斗笠,可煥兒身形短小,自下仰望,反倒將黑紗中的模樣看了一清二楚——紅寶石一樣的眼睛,紅紅的微卷的頭髮,好像是個外國人!
“叔叔,給。”他踮了踮腳,高高舉起玉佩,心底暗道這叔叔好高,快跟爹地和昂可差不多了。
鬥蓬人遲疑地接過玉佩,望著煥兒短手短腳搖晃追逐著前面小孩的身影,失神低喃:“廉……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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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次踏入這座古老莊嚴的大殿,廉寵心底感慨萬千。腳如灌鉛,她一步一步走到炤帝神像面前,舉目望去,探手輕輕撫住石像腳踝。紀章守在門口,宇文殤緊緊攬住她肩膀,低聲道:
“三生三世……”
“你知道了?”廉寵雙手捧著裝載雲夢澤水土的玉盒,珍而重之置於炤帝寶座腳下。雙手合十鞠了三躬。宇文殤隨後上前,嚴謹認真地鞠了一躬,復退後,將廉寵攬入懷裡:
“朕從不信神佛妖魔……可是在虎烈王府看見你那刻,朕是真的感激上蒼把你還給朕,朕不管什麼輪迴轉世,你便是你,我便是我,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芳盈冶容,宜笑遺光。廉寵旋身緊緊抱住他腰,埋首胸膛。
“皇兄已經魂歸故里,你也算了了一宗心願,近日陪著朕,旅途疲累,早些回行宮休息吧。”
廉寵點點頭,仍宇文殤握著手,往入口走去。
巨大石門關閉前,她回首望向巨廊深處,炤帝左側盡頭,剛建成臺基的位置。復回首,仰視身旁男人堅毅險峻的側面……
……為何,你沒有雕像,沒有墓銘……只有那空空蕩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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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殤將廉寵送上馬車,交待了兩句,讓張經闔伺候著,復屏退下屬與隨行祭司長,獨自返回神龍寺,徑直向內,步入猊下大師居所。
猊下退隱,不問寺中諸務數十年,此處甚為幽深。古樸安靜,竹密風新。
“大師,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宇文殤一身金色麒麟軟胄,貴氣逼人,如天神下凡,佇立院中。
猊下手持鬼頭杖,玄袍祭服飄飄,見宇文殤手中出示九龍肅殺令,白髯飛舞,身後倏忽間出現十人,頭頂左側皆綰四方玫瑰結,束馬尾,著青、黃、赤、白、黑五正色與緋、紅、紫、綠、碧五間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