簍子吩咐下去,“給兩邊兒親家各送去兩簍,給媛妃家送去一簍,剩下的拿一簍子給他們幾處撿上分分,挑那大的好的咱們自家享用了就是!”
劉媽媽笑應了聲:“是。”便下去吩咐了。
等到了晚上,一大家子人就聚到了一處,在後花園裡的水榭處擺了一席。
白鏨知道了之後只捻著鬍子笑而不語,任自己妻子施為。在他心裡,對他家那兄弟跟到京中,也是極不耐煩的。原因無它,只自己那兄弟給自己單獨送來的那封信上透出的意思便是——人家二老爺覺著,在地方為官多有為難之處,還不如當初留在京中呢。
京官的油水雖沒那麼足,可勝在安穩。
安穩?那也要看是誰做京官了。
白鏨自是清楚的,自家那個好弟弟,是聽說自己回來又升了,這是想回來硬攀扯上,藉著東風好再往上爬爬呢。只不過……
眼中閃了幾閃,現在京中情勢微妙,便不能怪自己這個當哥哥的不地道。那個弟弟實在是個沒成算的,偏又最是眼大心空,要是讓他攪合進來,自己只怕便是有幾條命也不夠使的。
白安珩見父親出神,左右又瞧了瞧,白安珣和砇這會兒都跑到後面母親那裡去了,只自己父子二人,方開口問道:“父親,可是有何心事?”
白鏨這才回神,看看自己這個已經長大成人、頗有男子漢風度的次子,心中極為滿意,想了想,方笑道:“你二叔一家不日就要進京了。”
白安珩點點頭,不知父親要交代什麼。
“唉,如今京中情勢……”說罷,便搖了搖頭,不再多說。不過便是如此,白安珩也已明白了父親的意思。
京中大皇子、五皇子兩系動作微妙,尤其大皇子處……聽說最近跟將軍府走得很近吶……將軍府雖跟敬王爺一系似有些不和,卻是大皇子的外家,且他家的女兒這會兒又做了大皇子的側妃。
“你二叔那人,你也知道。”說著,不動聲色的又看了自家二兒子一眼,忽然衝他勾勾手指,白安珩只得附耳過去。
聽父親交代了幾句,白安珩不由自主的抽抽嘴角,再看看自家老父……好一副道貌岸然的君子模樣,這主意出的,真是……
“兒子明白了……”比心黑,他果然還是比不上自家父親吶。這主意一出,誰能想到是自己家人的主意?就是二房再心有不甘,也決計怨不到自己家人的頭上!且還能把如今炙手可熱的自家在眾人眼中降降溫。
不過,如此一來,二房上京倒還算是幫了自家一個忙?
白安珩疑惑的盯著父親又看了半天,莫非,二房上京之事,是父親故意弄出來的?
腦中忽然閃過一絲光亮:“父親,前兒個聽韓二哥說,他家大房的那個四子……鬧得十分不堪,連岳父在朝中之時,都有人隱隱提及?”
白鏨似笑非笑的看了白安珩一眼,捻著鬍子嘆息道:“這也是韓兄家門不幸啊,前日還有御史參韓兄,說他管家不嚴,家中子弟在京中惹事生非,與人在妓院為一□□大打出手,都鬧到了京都衛戍去了。”說著,還搖了搖頭,“還好,後來才鬧清,那並不是韓兄的兒子,而是他家大房的子侄,便是如此,也是親戚吶。”
白安珩心中轉了兩轉,抿著唇坐正回椅子中間,自己跟韓笙之前還在擔心,生怕叫韓笵再連累到了韓家,現在想想,這不正是水滿則溢麼?韓家先是韓樸升官,後又同五皇子聯姻,已是京中炙手可熱的人家了。
這會兒有個韓笵,說捱得上吧,卻又早就分家了。說挨不上吧,卻又是連著宗的。雖有些個噁心人,可其人的用處卻也是恰到好處的吧?
也難怪自從韓笵出了韓家門,韓樸便再沒管過他半根寒毛,除了真真心寒之外,只怕韓家那隻老狐狸也有這個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