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還有下次。”純妃幾乎要哭出來:“咱們還是算了吧,我總覺得大禍臨頭,萬一皇上知道……”
高貴嬪清麗的臉上卻淺淺地笑著,說:“不要緊,那茶是沒送出去,但那羹卻送出去了。”
純妃一開始還不明白,待聽真了急得差點哭出來,抓住高貴嬪的手,喘著氣一字字問道:“你還在那青梅羹裡下了毒?”
高貴嬪瞧了眼她那緊張的勁兒,拉開她的手,嘆了口氣,說“此事原是為了永璋,你既然說算了,我這個外人還能說什麼。咱們就此罷手,由得她去。到時侯萬一她真的生下個兒子,將來被立為太子,她爬到你的頭上去了,咱們在她手下苟且活命,只要放著這張臉去任她糟踐,也不算什麼難事。”純妃雙眉緊鎖,咬唇不語,忽聞步聲急促,由遠至近。
她二人摒人密談,極為警覺,純妃便揚聲問:“是誰?”
宮人聲音倉惶:“娘娘,不好了,阿哥所有人來報二皇子忽然說肚子疼,現在疼得直打滾呢。
但聞“咣啷”一聲,卻是純妃帶翻了茶,她方寸大亂,連呼了兩遍“死了!死了!”便直往外奔去。
高貴嬪一驚之下,亦隨她急至阿哥所,老遠便聽到乳母急切的哭聲,幾個乳母都淚流滿面,團團圍著永璉,手足無措。純妃見永璉一張小臉煞白,口吐白沫,全身不停抽搐,呼吸淺薄,已經人事不醒。純妃只覺天旋地轉,身子一軟,差點暈過去。
高貴嬪急急道:“傳御醫,快傳御醫。”早有宮人奔了出去,高貴嬪又道:“去遣人回稟皇上、皇后,快!”
那邊廂嘉嬪一回到宮裡去,便狂吐不止,滿頭冷汗,四肢抽搐,手指無力的揪住被褥,太醫正在為她診斷,皇上心下焦急萬分,在殿中繞室而行,幾如困獸。
殿外內官倉惶來報:“萬歲爺,貴嬪娘娘派人求見。”
皇上頭也未回,怒吼了一聲:“滾!”接著“砰”的一聲,一手把桌上的茶杯都掃落在地上。
那內官嚇得磕頭顫聲道:“萬歲爺,貴嬪娘娘說,二皇子不好了。”
皇上聽到這樣一句話,身形終於一頓,緩緩轉身,忽然俯下用力揪住那內官的衣襟,聲音嘶啞地問:“你說什麼?”
那內官更是嚇得渾身發抖,如篩糠一樣,只覺皇帝雙目如電,冷冷的注視著自己,結結巴巴地又重複了一遍:“貴嬪娘娘命人來急奏,說是二皇子不好了。”
內官結結巴巴地回奏著阿哥所的情況,他聽得數句便沉聲命:“起駕。”
阿哥所一片愁雲慘霧,英琦趕來的時候還以為只是孩子鬧肚子了,誰想到她看到永璉的時候,他已經斷了氣。突然遭此鉅變,英琦形若瘋顛地抱著身體已經冰冷的永璉苦苦哭道:“沒事的,我的孩子沒事的,好孩子,你快些醒來……”
我看著心裡很酸,拉過她的手喚道:“姐姐——”
門外內官已經一聲迭一聲的通報進來:“萬歲爺駕到——”
身後的聲音漸漸遠去,那些嗡嗡的低語,御醫急切的囑咐,宮人們來往奔跑的步聲,還有英琦令人瘋狂的悽然呼喚,瞬間都定格成一片空茫。過了許久,才回過神來聽到弘曆在身邊著急地問:“二皇子怎麼了?”
往事轟然湧上,那個生命裡從我身體流走的寒夜,那些寸寸點點的痛像蟻咬般在吞噬著我。
弘曆推開了我,上前緊緊握住了英琦的手,她的手冷得可怕,僵得發硬,他與她十指交握,彷彿能籍此給她一點力量,俯在她耳邊說:“我在這裡。”她嘴角微微歙合,發出的聲音更低了,他不得不俯在她唇上,才能聽清:“孩子……”
“沒有事的。”弘曆笨拙地安慰著她:“孩子一定沒有事,朕在這裡,朕和你都在這裡陪著他,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