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拉下的沒想到的?一隻楠木箱子大開著,祈男忙裡忙外地走動,時不時從宋玦身邊經過,伸手向桌上拿個什麼,再走出去丟進箱子裡,過後想想,又再取出來放回桌上去。
宋玦覺得自己身邊香風陣陣,玉影繚繞,不覺抬起頭來,瞅著祈男,笑了。
見宋玦看著自己笑,祈男臉紅了,趕緊解釋:“我不過覺得,這東西可帶可不帶的,也不一定用得上,反加重爺出門的負擔。”
宋玦含笑點頭:“正是這個道理。”語氣中不無戲諧。
祈男的臉愈發紅得發燒,鼻子裡哼了一聲,轉身欲走,不想宋玦更比她快,眼不錯處就拉她到自己身上,重重在額角上壓下一吻。
祈男立刻掙開,待站直身子整齊衣服之後,再看宋玦,人家早沒事人似的,繼續低頭看書去了。
祈男憋了半天,向地上啐了一口,飛快走去了外間,宋玦這才抬頭看著她的背影,哈哈笑了。
晚間老太太果然命設宴堂中,荷風過來請時,外頭正北風怒吼,陰雲四布,不多時便飄飄的下起雪,玉龍飛舞,蔚為可觀。
“有勞姐姐,我們這就去了。”祈男應聲出來,見荷風身上頭上被撒得白茫茫一片,又見她穿得單薄,不過薄薄一件夾襖,遂忙叫玉梭:“去取件乾淨棉褙子來給荷風換了,看這身上溼漉漉的,怎麼回去?”
荷風忙說不必:“本想著從遊廊下走,不會有雪,沒想到這雪下得竟大,飄進廊裡來,倒也弄了人一頭一臉的。”
玉梭哪裡肯放,死活拉著去了,一時祈男宋玦出來,果見荷風換上一身新裝。
“奶奶真是盛情,”荷風有些不好意思:“我傳話是傳慣了的,雨雪天也沒有例外的,卻是到哪裡也沒碰過這樣的好事。”
祈男嫣然一笑:“既如此,姐姐下回就多多到這裡來才好。”
荷風愈發有些羞色:“這可不好辦,也不是天天有雪的。”
她本是一句玩笑,不想宋玦倒十分認真回道:“不下雪也有賞的,有太陽就賞扇子,下雨便可賜傘了。”
大家轟然一笑,荷風愈發臉紅地沒處站腳了。
宋玦這方正經開口:“剛才雖是玩笑,卻也是我的真心話。我離開後,請荷風姐姐多多照看這裡,別人我也指不上,這話也只好說給姐姐一個人聽,連帶秀媽媽,也請姐姐多在她面前美言,便提點大奶奶幾句。”
荷風連說幾個不敢,又向祈男道了聲謝,方才領頭下了臺階。
祈男心裡感動不已,宋玦實在太過貼心,事事替自己想得周到。可愈是這樣,她便愈發對他的離去難過不已。
既如此相愛,卻偏不能長久廝守,奈何!奈何!
因是老太太親自設宴,又是給家裡長子辭行,宋老爺也不得不出席,只是臉色不太好看,他本是重文親武之人,不過為了老太太和自己的面子才讓兒子習武,又不得不因朝中黨派相爭,將唯一的兒子送去沙場,心頭滋味,可想而知。
因此宋老爺不過略領幾杯,又於席上囑咐了宋玦幾句,然後命他飯後再到自己書房來一趟,傳杯弄盞幾輪之後,便向老太太告辭了下去。
太太亦沒什麼興致,不過因老太太坐著,只好強打起精神來,其實早將兩隻眼圈兒憋得通紅,只不敢當面流出淚來。
祈男倒反還精神些,與老太太說些閒話,散散對方的心,也是哄老人家開心的意思。
老太太倒是見過風浪的,自小在孃家,這樣的送別酒也不知吃過多少回了,家裡父輩功名皆出自沙場,就連兄弟也都是如此,嫁進宋家後亦送過自己的夫君,也就是宋老太爺幾回,因此雖有些擔憂,並不十分難過,她對自己的孫兒有信心,因其身上帶著先輩的血脈。
不過見祈男願意如此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