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有什麼說法?」石臻突然停下步子,伸手觸控牆壁,發現還是很潮,並沒幹透。他又湊近看,發現並無完全只有三種顏色,當線條碰觸到圖形邊緣,便會產生疊色變化,立刻就有基礎色之外的顏色產生。
「沒有說法,意識流吧。」司徒封也湊上來看,沒看出個所以然,只聞到一股濃重的油墨味。
石臻收回目光,沒多言,示意司徒封繼續前行,突然又問:「餘老闆人找到了嗎?」
司徒封沒說話,只回頭尷尬笑:「你先去看一眼再說,我也沒法給你形容。」
第7章 再探廊道(2)
石臻奇怪看他一眼,挑挑眉,繼續前行。
兩人一路走了有十來分鐘,兩側的畫一路綿延,終於,在一次轉彎後,到達了終點,一間無門的圓形房間,或者說,一個圓形的無門無窗的空間。此時,抽象畫繼續順延到房間內壁,從一側沿著圓弧牆面貫穿始終,繞一圈之後,又從另一側的牆面衍生出去。畫面整體在進入空間後適度變窄,只佔整個牆面的三分之一,約一米的高度,規劃在牆體中間段,恰到好處地起了一個點綴、裝飾的作用。
另外,圓形房間的中間砌有一座半米高的平臺,用色彩濃烈的花卉大理石瓷磚點綴,其上嚴絲合縫蓋著一塊木版,上頭則平躺著一個人。
那人擁有一頭花白的頭髮,整齊地從頭頂的地方披散下來,蓋住了平臺的上方。她的年齡有六七十,臉上已有非常明顯的歲月痕跡,但還未完全進入老態,表情頗為安詳,形如沉睡。
老人沒有穿入殮的壽衣,著的是一條絲緞滾邊藍旗袍,湖藍色牛皮半高跟鞋,雙手交疊置於腹部,勾勒出兩側流暢的身形。
看到平臺上的景象,石臻的眉頭忍不住微微皺起,他清楚記得,那天在長廊裡攻擊他們的,是一個裹著破袍子、頭髮灰白的怪物,難道會是這樣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幻化而成?為了獲得答案,石臻問周圍人:「有沒有見到一件有點破的袍子?」
「破布有一條,袍子沒有。」一側的調查員揚了揚手裡的透明袋子。
「去看看。」司徒封原來是站在門口的,見到證物就想過去看。
石臻知道他性格,最害怕碰上奇奇怪怪的事件,於是攔住他,叫他等著,自己則過去接證物。
拿到證物,石臻反覆檢查,那是一條細細的紅色的碎布料,如何破壞的說不清,顏色倒是和他昨天見到的紅褐色有些相近。於是他抬頭問:「布料哪裡發現的?」
調查員回答:「鞋子後更下面壓著。」
「鞋?」石臻走到屍體腳邊,調查員告訴他,破布就壓在右腳鞋後跟的下面,有一小段還掛在了鞋子裡。
掛著?石臻眨眨眼,心想這布條很可能是換鞋的時候沒注意,落了一段進去,才被遺落在了現場,由此可見,老太太極有可能,在昨天他們離開以後的某個時間段,被人刻意換過衣服。想到這,他走到腳底的位置,觀察一番鞋底,又用食指摸了一下鞋,果然如他所料,鞋底非常乾淨,完全是一雙從未落地過的新鞋。
這鞋沒下過地。石臻看著藍色皮鞋,接過別人遞過來的手套戴好,脫掉了老人的藍色半高跟鞋,終於,一雙和整體氛圍極不相稱的髒腳底顯露出來。
那雙腳穿著透明絲襪,遇到汙垢、灰塵的時候就如同用布抹灰,特別容易顯髒,也特別明顯。此刻,老人雙腳底部已經完全染成了黑灰色,就像長期光腳在髒地上奔跑一般黑得發亮,與她此刻乾淨的穿著打扮行成了鮮明的對比。
「腳底很髒,預先還下地走過?」石臻提示調查人員。
幾個人圍上來,也是嘖嘖奇怪,心裡不免有點發毛。於是,拿工作來解決恐懼,放好標記牌,拍照做記錄,忙的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