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妄想的人,不如我手握利刀,劈波斬浪,為我趙家的天下劈開一條榮耀的血路!
舅舅只是望著我,隨即像是在我的眼中讀懂我的堅定,他站在了我的身側,帶著厚繭的手慢慢附上了身側的長刀,以一個士兵最標準的姿態立在我的身側。
我懂那個姿勢,那是對當權者最高的敬意,寓意著誓死追隨。
大殿下的眾人還在討論著我剛剛的言語,我挺直了背脊,昂頭挺胸,站在光明正大殿的臺階上,大聲的對著他們開口道:
“既然本宮皆具備,那麼,本宮理應有繼承大統的資格!”
趙宸恭聽了我的話,大步走向我的面前,嘴角發出了一聲冷哼:“七妹真是痴心妄想,身貴、才正、品佳、仁德這四者難道你皆具備?”
說著,他對面眾人,言語中譏諷無疑,“怕是眾人都忘記了,我七妹子一出生便帶啞疾,這腦袋更是患有瘋傻之症,這擇君一事如此莊嚴肅穆,怎能有這樣身患疾病之人擔當!”
臺下的大人附和道:“梁王殿下此話不假,且不說大長公主女兒身,大長公主心性如稚兒這事臣等皆知,天下怎能交給這樣的人?”
趙宸恭似乎激動了起來,他站在殿堂上,指著自己臉上的傷痕道:“眾人怕是還有一事不知,本王這臉上的醜陋傷疤,可就是出自我好七妹的手,當年孝元后去世,她便如同瘋魔一般,舉著匕首見人就砍,七妹,你可曾還記得,你刺我的這道傷口有多深!”
趙宸恭的言語中忽然帶著一股陰狠之意,手指更是指著臉上那道皮肉翻飛而出的傷痕陰冷的望著我。
朝中的人聽到此言,更是瞪大了眼睛,發出驚歎之意,蘇大人更是憤憤的出口道:“大長公主如此對待手足,怎能有繼承資格?!”
此語激起了千層浪,大殿下的朝臣似乎對我的德無情的批判開來,趙宸恭的望向我的神色中終於彎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那雙狹長的眼睛更是像蛇一般充滿告誡的盯著我。
我身側的寧文跨出了腳步,張開了嘴唇似乎想大聲說些什麼,卻被我一把制止住了。
“姑姑!你要任由他們這般胡說麼?!”寧文的臉上充滿了急切之色,他沒有想到卸下了自己的責任,而眼前這樣的皇位之爭竟然如此撕破了臉面。
胡說?不,趙宸恭沒有胡說,那道傷口就是我親手劃上去的,被打磨的鋒利的刀鋒刺向最柔軟的面頰,用了力刺啦一下撕開,血肉連著刀鋒的那份撕裂感,我至今還記憶猶新,可是,誰會信呢!
我掃了一眼皆望著我議論紛紛的眾臣,轉了臉,望向了蔣太公的方向,身穿著寬大朝服的蔣太公似乎並沒有同眾人議論紛紛,還是站在一寬大的圓柱旁,舉著板芴半眯著眼任由這場爭論的發生。
我斂了情緒,慢慢將眼眶蓄滿了淚珠。
轉過身子,我猛然對著正大光明殿,象徵著至高無上皇權的龍椅跪了下來。
膝蓋同大理石的石階碰撞的“撲通”一聲猛然讓朝堂下的大臣陡然愣住了,他們皆皆望著我的動作,爭論的聲音也漸漸微弱了下來。
我的眼眶中蓄滿了淚水,對著那空蕩蕩的龍椅沙啞著聲線朗聲道:“元貞二十年,我父皇太上皇才從南征北戰中統領中原,天下動盪如此,如今太上皇和先皇相繼去世,就連剛登基的君王竟然是賊人的身份,本宮雖為女兒身,可母后卻自幼以男兒教導,如今,趙家無首,本宮願意負起這天下蒼生的的重責,可梁王殿下身為本宮的三哥,居然以子虛烏有的罪名強加予我身,不過是想剝奪我這繼位的資格,竟然不惜你我之間的兄妹之情,如此妄言詆譭本宮。”
說到此,我淚聲哽咽,大聲問道:“試問梁王殿下,你說你臉上的傷痕是本宮所刺,梁王當年離開京城之時,本宮當時年歲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