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的官職壓著宋凡成一頭的。
趙寧佑豁然開朗,臉上的愁雲也隨著消散,明媚的陽光打在他的臉上,讓他輕鬆的神情更加奪目懾人,“姑姑果然好辦法!”趙寧佑側過了頭,毫不吝嗇的表揚我。
我依然仰著臉,表情裝無辜,一臉不解的摸樣,“寧佑說什麼,姑姑不明白!”
趙寧佑臉上的笑容忽然有些勉強,他默不作聲的轉了臉過去,一時間,我們誰也沒有說話,頭頂是亮燦燦的太陽,可此時我卻絲毫感受不道一股熱氣,和趙寧佑沉默著往寶華殿走去。
太學內閣,
顏太傅抽出了我手中的書,坐在我的對面,一手掀開案桌上杯盞的茶蓋,一手翻閱這些天我所寫的文章,薰香爐內的檀香有些濃烈,我規規矩矩的坐在圓凳上等著顏太傅的批閱。
“‘求木之長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遠者,必浚其泉源;思國之安者,必積其德義。’這句話,大長公主可讀透了?”茶蓋掀開,一股撲鼻的毛尖清香迎面而來,就著這股清香,顏太傅顫動著下巴的鬍鬚開了口。
我抬起頭,顏太傅身後那懸掛著的山水畫,水天一色,重巒疊翠。我凝了神,咬字清楚的一一道來:
“要想使樹木生長得茂盛,必須穩固它的根部,因為根深方能葉茂;要想水流潺潺,經久不息,必須疏通它的源頭,源遠才能流長。同樣的道理,如果想使國家安定,統治穩固,就必須積聚道德和仁義,緩和與百姓間的矛盾。”
顏太傅滿意的點了點,隨即,他坐直了身體,又繼續問我:“那公主可知國家如何穩固?百姓之間的矛盾如何解決?”
我陷入了沉思,良久,我才緩慢的開口:“國之穩固,需當制衡朝臣,更要以奉法為重,而天下順治在民富,天下和靜在民樂,天下興行在民趨於正,想要百姓安居樂業,地方的臣子需清正賢明,勤勉公平。”
“那如果朝臣勾結,心有異心,上下不同又當如何?”顏太傅接著問。
我眉眼肅殺,沉聲應答:“那便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此乃下下策,制衡之術不應因懼意而使群臣制服,而應知其所求,對症下藥。”顏太傅糾正道。
我不解的抬頭,“如他們心中不存敬畏,皇家的體面又在哪裡,暴政雖易失去人心,可收服臣心不該剛柔並濟,人心的慾望毫無終止之時,一味的放下身段,豈不是更助長他們的囂張姿態?”
說到此,我低著頭,憤憤不平,又想起了我那挨千刀的大哥。
顏太傅聆聽完畢,微微勾起嘴角,“書中的一切不可生搬硬套,長公主已經有自己的想法和見解,是為大善,秋闈之日已日漸迫近,朝中是時候該換一批人了!”
我默然,提起了手中的筆,腦海中卻在仔細深思,科舉出身的貢生大多貧寒,一心報國,新皇委以重任便會忠心耿耿、肝腦塗地。
科舉三年一次,定要好好把握才是!
大理寺少卿一職的任職已經下來,任職書書上寫的是宋凡軒的大名,朝中大臣多有譁然,但,宋太師雖然皺了皺眉頭,卻也沒有提反對意見。
時間一天一天不緩不慢不慢的流逝,轉眼間,兩個月過去了。
八月丹桂飄香的季節,秋闈在南北之地的布政使司駐地拉開了序幕,趙寧佑認命朝中的老臣——禮部尚書大人為主考官,來自中原各地的生員和監生紛紛趕赴各大省城的貢院。
秋闈分三場,歷經九天。
與此同時,武舉考試也同樣在趙國開展的如火如荼,外祖父被認命圍場武試的主考,坐鎮京中的考場。
龐嘯領了虎營守衛的官職後,領著兵馬又去往邊關玉門之地,他的兒子留在了京城,同京城中的武式子一同入了圍場參加考試。
武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