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最開始他還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到現在對那張藥方已經是勢在必得。
喬昭從袖口抽出一張摺疊的信箋推過去。
江堂抽出裡面的紙張,匆匆掃了一眼。
紙張上寫著入藥的各種藥材,甚至連製藥的步驟都寫得一清二楚。
這是一張很有誠意的藥方。
江堂對面前少女的感觀更加複雜,收好信箋道:“回頭我會讓大夫試著製藥,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到時候還請黎姑娘不吝賜教。”
“這是自然。”喬昭應得痛快。
江堂見她眉眼平靜,不知道她是胸有成竹還是無知者無畏,試探笑道:“黎姑娘就不怕我翻臉不認人,事後找你麻煩?”
一旦藥方在手,能順利製出剋制丹毒的藥方來,她還有什麼憑藉?
聽江堂這麼問,喬昭面不改色道:“我聽聞,當朝天師已經換了三個。”
明康帝信奉道教,追求長生,自然是把天下有名的道士聚在宮裡替他煉長生丹,這些道士中地位最高的便是天子親封的天師了。
不過天子喜惡難以捉摸,今日的天師,明日亦可能成為階下囚,甚至丟了性命。
江堂一時不解喬昭為何會提到這個,不動聲色笑道:“不錯,是換過三個天師了,那又如何?”
喬昭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看起來便如尋常的十三四歲少女一般無邪,笑盈盈道:“難道大都督不知道,天師不是一家呀,各家煉丹手法與用料都是不一樣的。”
江堂立刻收起了笑意。
話說到這裡,他已經聽明白了。
道家亦分許多派系,煉丹手法與用料不同,練出的靈丹就不同,顯而易見,形成的丹毒也是不同的。
這小姑娘是在提醒他,假若他現在得到藥方便過河拆橋,那麼等皇上再任用新的天師後,這張解毒藥方就成廢紙一張了。
江堂目不轉睛看著對面的小姑娘。
這麼說,他堂堂的錦鱗衛指揮使,豈不是要一直受制於一個小丫頭了?
喬昭坦然與之對視。
那又怎麼樣?有本事殺了她呀。
這世上就是有這麼一種受制於人,不是殺人或者過河拆橋就能解除的。
江堂最後收回視線,嘆了口氣:“黎姑娘,以後你可要保重才好。”
喬昭笑笑:“還望大都督多多關照。”
她放下茶盞:“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謝過大都督的好茶。”
江堂看著從容淡定的少女,好笑又無奈。
他活了這麼多年,位高權重,一言九鼎,現在居然拿一個小丫頭沒有辦法了。
若是能把這小丫頭收為己用——
這個念頭一晃而過,江堂吩咐一旁的錦鱗衛道:“叫十一過來。”
不多時進來一名氣質冰冷的英俊男子:“大都督。”
“送黎姑娘回府。”江堂吩咐道。
“是。”江十一來到喬昭面前,“黎姑娘請。”
喬昭站起來:“不用麻煩了。”
“黎姑娘是我的貴客,派人送送是應該的,請不要推辭了。”江堂給江十一使了個眼色。
喬昭見此沒有再推讓,衝江堂欠身一禮,抬腳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江十一悄無聲息返了回來。
江堂訝然:“這麼快?”
江十一同樣訝然:“送到門口馬車上——”還需要多久嗎?
江堂恨鐵不成鋼瞪他一眼:“誰讓你送到門口!”
見江十一依然冷冰冰面無表情的模樣,江堂一陣心塞,擺擺手道:“下去吧!”
難怪冉冉從小對十三情根深種,對相貌明明更出眾的十一卻視而不見,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