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娘溫柔笑著,並不亂說。
黎光書低頭在冰娘臉頰上親了一下,站起身來:“今天我去正院歇著,你早些休息吧。”
冰娘臉上沒有絲毫不情願,一直把黎光書送到了月亮門處才折返。
黎光書雖不捨得溫柔鄉,還是硬著頭皮去了劉氏那裡。
要說起來,他的兩個女兒也快到議親的年紀了,他本就離京數年,與女兒們淡了父女情分可不美。
劉氏聽到丫鬟的通稟還以為聽錯了,直到黎光書走進來,才確信這個自從回到家後就在她屋裡歇過兩晚應付差事的男人破天荒大中午就過來了。
“我還以為你已經睡下了,記得你以前有午睡的習慣。”
望著男人舒展的眉眼,劉氏微怔。
這樣心平氣和的對話,她以為不會再有了。
二人不鹹不淡聊了幾句,黎光書話題轉到了兩個女兒身上:“嫣兒與嬋兒琴棋書畫進度如何了?東府先生可還靠譜?”
“東府女學已經撤了,嫣兒與嬋兒現在主要跟著我學女紅。”
黎光書頗為意外。
對於女兒家這些事他本來沒怎麼上心的,畢竟不是兒子,需要父親親自教導。
東府女學竟然撤了嗎?
“只學女紅豈不是把孩子耽誤了,回頭我給她們兩個請個先生吧。”
女子無才便是德都是哄人的話,真的大字不識,男人說話只能當根木頭樁子在那裡杵著,誰又能上心呢?
“三姑娘無事時,她們兩個會過去跟著三姑娘讀書習字。”見黎光書關心女兒學業,劉氏神色不自覺緩和下來。
黎光書眼睛一亮:“嫣兒她們與三姑娘很親近?”
想到那個表情淡淡的少女,黎光書心中不喜,但他為官多年,早知道個人情感原就是最無關緊要的事。
兩個女兒與未來的冠軍侯夫人關係親近,他喜聞樂見。
劉氏卻因為黎光書那雙驟然亮起來的眼睛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語氣冷淡下來:“都是一府的姐妹,她們與三姑娘親近不是很正常麼?”
“對,對,一府姐妹是該好好親近的,不只是三姑娘,大姑娘是長姐,同樣不能失了親近。”
劉氏嗤笑一聲:“老爺說笑了,我可不希望女兒與上趕著當人小妾的人親近!”
黎光書臉一沉:“你這是什麼話?大姑娘是要進王府的人,如何能與尋常小妾相提並論?”
“王府的小妾就不是小妾了嗎?”劉氏反問。
“糊塗!照你這樣說,宮裡那些娘娘們還是小妾呢,你們這些外命婦見了敢不行禮嗎?”
“誰樂意巴巴去見啊!”
“不可理喻!”黎光書拂袖而去。
劉氏沉默好一會兒,冷笑出聲。
虧她還以為這個男人轉性了,誰知是見大姑娘攀了高枝就打起她兩個閨女的主意來了。
他若敢賣女求榮,她就和他拼了!
雅和苑中,喬昭得知了此事,只剩下苦笑。
她不知道這位大姐是聰明還是糊塗了。
若說糊塗,她能抓住一切機會達成自己想要的;可若說聰明
睿王已到而立之年,難不成真會因為一場落水就看上個小姑娘了?
只望她自求多福,少給黎府招惹是非便好。
很快就到了正月二十二那一天,黎皎被抬去了王府,雖然不是迎娶王妃,走不得正門,但整個王府張燈結綵,煥然一新,還是給足了黎大姑娘體面。
很快入了夜,喜房中的龍鳳喜燭散發出柔和的光,窗子上大紅的喜字晃得人眼花。
黎皎垂首盯著自己身上的粉色嫁衣,某個瞬間心頭湧上的一絲委屈在聽到沉穩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