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老張把我帶進病房,剛進門就聽見有人大聲嚷嚷:“這都他嗎什麼味啊,還能不能讓人活了?老子花錢住院。就讓我呆這茅坑裡啊?這他嗎比茅坑還臭,我真是……”
我抬頭看,見說話的人是一個剃著光頭,半個脖子加後背都紋著刺青的中年男人。他一臉橫肉,看起來很不好惹,此刻正嘟嘟嘟跟機關槍似的在那罵。旁邊一女的,金髮碧眼,可惜全是假的。弄的跟個洋妞似的,實際上人不人鬼不鬼,很是難看。那女的捂著鼻子,幫襯著罵。
老張臉色有些難看,回頭對我說:“楊先生,你看,這也不是你呆的地方,還是走吧,等回頭好點了再來。”
這話我能聽明白是什麼意思,便笑著說:“沒事,人能呆,狗能呆,我怎麼就不能呆。對了,你兒子這病怎麼得的啊?”
說著,我走過去看了一眼,只見床上躺著一個頭發眉毛鬍鬚全部剃乾淨的年輕人。讓人駭然的是,他整張臉,連同光溜溜的腦袋,都長滿如粉刺一般的鼓包。那疙瘩裡也不知長著什麼,不斷的鼓動起伏,許多黑紅黃混雜的膿血從裡面流出來,弄的他滿臉都是。老張趕緊拿洗好的棉布給他擦,但那鼓包一碰就炸,年輕人疼的渾身都抽搐。
膿血流的越多,這臭味就越重,旁邊病床上坐著的那男人又罵了起來,一句比一句難聽,說:“他嗎的真是人窮多怪事,這都長的什麼jb玩意?也太噁心人了點,我說你他嗎賣點東西,給你兒子換家醫院成嗎?就這味,還讓不讓人活了?”
“就是!”那濃妝豔抹的女人也跟著說:“這都幾天了,天天把病房弄的跟公共廁所一個味,也不嫌惡心人,一點都沒素質!”
我皺著眉頭掃他們一眼,自己嘴裡噴糞,還說別人沒素質的很多。老張都沒說話,我也不好開口。不過,他們的話,和老張的動作,卻讓我有些疑惑。
年輕人臉上和腦袋上的包,確實很像蠱造成的。但這種蠱一看就是有毒性的,那倆人在房間裡被眾多蠱息包圍了好幾天,竟然沒一點被傳染的樣子?而且我看老張擦那膿血的時候,經常一不注意就沾在手上。他也不在意,隨手抹掉就算了。
含有蠱毒的膿血,卻對其他人不產生傷害?
正想著,手機忽然響了,我拿起來接,聽見晨哥說:“我這邊忙完了,你在哪了?我去找你。”
我轉頭看了眼病房號碼,然後告訴他,晨哥一聽,立刻疑惑的問:“你怎麼會在那?”
我問:“怎麼了?”
晨哥說:“你沒看到病房裡躺著的什麼人啊?他那病,昨個兒醫院裡還給我打電話呢,說遇到一怪病看不好,人給轉移來這了。我的天,你是不知道那味,隔著兩層樓都能把我燻吐……哦,對了,你現在就在那裡,應該知道什麼味了。”
我一聽這話,很是不樂意,便說:“怎麼,你當醫生嫌人味大啊?”
晨哥聽出我話裡的不高興,沉默幾秒,然後問:“怎麼,那病人是你熟人?”
“是不是熟人你也不能這樣說話。”我說。
“得,是哥哥錯了,回頭請你吃飯賠罪。”晨哥說。
我說:“行了,趕緊來吧,正好這事要你幫忙呢。”
晨哥嗯了一聲,掛了電話。而病床上坐著的那男的又嘟囔開了:“這都他嗎什麼素質啊,病房裡不讓大聲嚷嚷不知道嗎?打電話出去接啊!你瞧瞧這幫子人,這他嗎要是多上兩年學,也不至於這個樣,都他孃的什麼素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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