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不對勁立刻伸手扶住她,和孫懷瑾合力把她扶到一旁坐下。
這話要放到這以前,聽得也就是確實的道理,可是現如今,孫懷瑾不管不顧放棄孫家不管,連老爺子都極少前去探望,前段時間在秦子棠的訂婚宴上還和老爺子僵持不下,這話放到這裡,有心人自然聽得出其中的意思,這是擺明了指責孫懷瑾不孝,打他的臉。
莫絳心自然也是聽得出此間的意義,世家的爾虞我詐她雖知之甚少,卻不代表她一點也不明白。
“容之,前幾天爺爺還打了好多電話給我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吃飯,你工作太忙一直都沒來得及跟你說呢,想不到爺爺竟出了這樣的事,都怪我不好。”莫絳心突而一臉自責的拉著孫懷瑾的衣袖說道。
孫母隨即反應過來,拉過莫絳心的手,臉色緩了緩,笑容謙和:“好孩子,哪能怪得了你,老爺子不讓我們告訴你們他的病情,怕你們擔心呢!”
莫絳心眼眸一瞥,看見眾人不再言語,大約明白已經被她唬住了。
眾人不語,哪裡想得到孫覺表面上一副與孫懷瑾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暗裡卻這樣做,到底是疼愛了幾十年的孫子,又驚覺這平日被孫懷瑾隱藏之深幾乎避見眾人的妻子竟也是個人物,一語瞬間扭轉局勢,不論這話真假,既然放到檯面上來說自然是有底氣,也讓人摸不準孫覺的意思,因此不敢做多妄言,如此便正中她下懷。
她滿意的背過身不禁朝孫懷瑾吐了吐舌頭。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是結束了,可對面的人臉上卻一絲表情都沒有,連唇都抿成一條直線,眼神凌冽似寒冰定定看著她,半響冷淡的丟擲一句:“跟我過來。”
長腿一邁,便走了出去,莫絳心一愣,轉而快步跟了上去。
跟到了僻靜的拐角,見他手撐在欄杆上,穿著急忙趕來未來得及更換的有些褶皺的襯衣,冰藍的色澤在燈光下都透著寒氣,身材削長,黑髮如墨,似是與這清冷的夜色融為一體,他背對著她,聽到了她的腳步聲也不曾回頭。
生氣了?
她走過去,左手拉住他的衣角下襬,微微搖晃,無比耍賴的姿勢,一邊抬頭關注他的表情,語氣軟糯,試探的問道:“容之?”
卻只能看到他光潔的下巴與下頜勾勒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如山紋絲不動,她挫敗的認栽,右手併攏三指舉過頭頂:“我認錯還不行嗎,真的,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騙人了,再騙人……”她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決心“再騙人就罰我再也吃不著秘製刺槐酥!”
他回過頭,饒是他再陰沉的臉色也被她這般委屈的樣子弄得哭笑不得:“你以為我是為了你剛才的謊話生氣?還有,你拿我做的刺槐酥做誓言,這算什麼?”
她悻悻的放下手,嘟囔道:“刺槐酥多麼好吃呀,要是以後再也吃不到這比讓我吃一輩子藥還痛不欲生……等等,你剛剛說你生氣不是為了這件事?”
他略微傾下身,雙手握住她削薄的雙肩,與她視線齊平,定定看了許久後卻嘆了一口氣:“我沒有生氣。”
“那是什麼?”能難住孫懷瑾的事,這世間少之又少。
卻見孫懷瑾眼瞼垂下,過長的睫毛在昏暗的燈光下投射淡淡的剪影,他一半的臉隱在黑暗裡,辨不清表情,聲音卻有些掙扎:“我雖不長於宗家,可我生於孫氏,這是根溯血緣也改變不了的東西。”
他突而抬起頭,聲音平靜,眼睛比這冰涼的夜色還要清冷,裡面氤氳著漫天的霧氣,一如她回國見他的那個時候,孤獨到極致漠然,明明站在對面,有溫度有氣息,卻覺得他立於萬里之外,無法觸及半分。
她皺了皺眉,不甚喜歡他這樣的表情,挑眉問道:“所以?”
“這光鮮底下的血腥骯髒我比誰都清楚,所以我希望你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