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中,管家背對著他們,像是不屑理會一般,昂著頭,依然望著那個小小的天窗。
“哎?叫你呢,聾了?王妃來了,還不快接駕!”見管家像是沒聽見他說話一樣,那獄卒頓時怒了,也直接吼了起來。
“身在這獄中也不能有片刻的安寧,總是有些瘋狗再叫,擾人心煩。”依然沒有回頭,許久過後,管家才由衷地感慨了這麼一句。
“你丫的是不是不想活了?”聽管家暗罵他們是瘋狗,為首的獄卒更是火冒三丈,抽出腰間的皮鞭,狠狠地就是一下,只是這麼一下,就看見老管家的後背出現一道猙獰無比的血痕。
微微顫動了一下佝僂的身體,老管家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這種不卑不亢的精神頓時觸動了齊婉婷的心。
“住手,夠了,別在那丟人現眼了,還不快滾出去!”就在那獄卒又要舉起那皮鞭的時候,齊婉婷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厲聲阻止,一雙迷人的水眸也頓時變得深邃而犀利。
“哎呀,瞧我這手,就是欠打,王妃在此,那還用的著小的在此胡鬧,王妃請,請。”見齊婉婷怒了,那獄卒連忙三百六十度大轉變,一臉歉意地怪罪自己起來。
“狗眼看人低!”就在那獄卒擺手將所有人都屏退後,齊婉婷冷冷地暗罵了一句。
將手中的籃筐放下,齊婉婷踱步走到了老管家的身邊。一隻手附在他的背上,牙縫間擠出一絲無奈的長嘆。
“王妃就不要貓哭耗子假慈悲了。”慢慢地轉過頭,老管家一臉譏諷地笑了,他知道他遲早有這麼一天的,既然參與了皇子之間的爭權奪利的戰爭,他就沒想過能活著,只是他不甘心這一刻來的太早了些。
“我只不過是來看你一眼,畢竟你為王府也貢獻了這麼多年,縱使你有錯,我想皇上也會寬恕你的。”
剋制住心中想爆頭的衝動,齊婉婷不屑地說道,也許這就是現實,她其實不希望捲入皇族之間的明爭暗鬥,更不希望府中有任何一個人出事。
但是當她每每看到管家一臉賊兮兮的樣子端來能瞬間毒死歐陽儲的湯藥時,她的善良也會慢慢被泯滅。
“你就不恨我嗎?”看著她,老管家如釋重負地說道,在這一刻,他已經將一切拋開,也許這就是人之將死的境界吧。
長長地嘆了口氣,齊婉婷搖了搖頭,“恨如何,不恨又如何?”
“是啊,恨與不恨現在確實已經無關緊要了。”如釋重負地長呼一口氣,老管家轉回了頭,繼續看向天空,深邃凹陷的雙目像是看向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來,先吃點東西吧,這牢中的飯菜比不上府裡的。”齊婉婷淡淡地說道,旋即開啟了籃筐,裡面頓時飄來了一股濃濃的香氣,令人陶醉而沉迷。
望了望筐裡的菜,再望了望齊婉婷,老管家心中沒來由地升起一團濃濃的暖意,這也許是他活了大半輩子都未能體會過的溫暖。
隨手接過一個雞腿,輕輕地咬了一口,雖然嘴中苦澀無味,但是在齊婉婷的溫柔裡,一切都是甜美的。
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珠,老管家將雞肉含在嘴裡,怎麼也咽不下去。
望著她,老管家沉默不語,許久過後才緩緩說道:“王妃,屬下知道您善良,溫柔,本就不該捲入皇族的鬥爭中,屬下現在已經自身難保,最後奉勸您一句,趁現在陷入的不深,您早些離開六王爺吧。”
“你說什麼?”齊婉婷收住臉上的笑容,立刻將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沒聽清他說的一樣,齊婉婷又問了一遍。
“王妃,聽屬下的沒錯,早點離開吧,六王爺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他這次召集所有的皇子來府上其實就是來為他演這出苦肉計作證的,他跌倒撞傷一切的一切都是故意計劃好了的。”
“夠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