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了,賀泓勳抬步準備離開時,病房裡傳來牧可清甜的聲音,她說:“要是以後我能嫁個繫著圍裙煮好早餐,喊著大寶小寶叫我和孩子起床的男人,該多幸福啊。”
賀泓勳那時在想,有著這樣願望的女孩一定很戀家,是個適合娶回家當老婆的人。在之後的兩年裡,他時常想起那一天相遇的情景。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對於牧可,他開始關注。只是,始終沒有合適的時會讓他自然而然地走進她的生活。直到再次軍訓,賀泓勳覺得再不把握的話,就真的要把這麼美好的女孩兒錯過了。
記憶的腳步停住,迴歸現實的賀泓勳望著牧凱銘和赫義城,他說:“你們比我清楚她從小缺失了什麼。但你們並不知道,那份缺失了的感情是你們給予的愛彌補不了的。”停頓了幾秒的時間,賀泓勳說:“愛情有很多種,但母親,只有一個!”
想到大姐的離世,赫義城眼裡浮起了霧氣,他無奈地說:“如果能夠選擇,沒人願意讓她缺失。”
“是,沒人願意。”賀泓勳深吸了口氣,“赫義城,你能照顧她一輩子嗎?你不能!不要否認!你再愛她,只是舅舅,一個和她有著血緣關係的親人。你早晚要結婚,建立屬於自己的家庭,到時候你有你的老婆孩子要照顧,沒立場也不可能守她一輩子。但是,我能。”
“我們相信你能。”望著躺在病床上的女兒,那個為愛他傾其所有的女人的生命的延續,牧凱銘的眼晴忽然就淚溼了,開口時聲音居然有些哽咽,他說:“賀泓勳,見面之前我是持反對意見的,哪怕義城已經改變初衷和我說你是真心喜歡可可,我也需要和你當面談一談。現在,我不再懷疑你對可可的真心。”
本以為聽了他和戚梓夷的對話赫義城會更加反對,沒想到他居然改變初衷了。原來他們不是來阻止,而是來試探他的心意,看他能否在壓力之下依然堅持。冷硬的臉部線條有些許鬆動,賀泓勳意外地看了赫義城一眼。而對方只是沒事人一樣轉身坐在了長椅上,甚至吝嗇回他一記眼神。
“但是你該明白,光有心是不行的。身為一名職業軍人,我們有太多的身不由己。知道西藏一個運輸兵嗎?他胸前掛滿了軍功章,為國家,為人民,立下無數汗馬功勞。可是,他妻子難產而死的時候他卻在遠在千里之外,等他執行完任務回家時,只能跪在他妻兒墓前懺悔。”停頓了很久,牧凱銘問:“賀泓勳,你告訴我,那個時候是不是說什麼都晚了?”
這不是故事!而是一個兵的真實經歷。賀泓勳無法說不。
“可可她媽去世的時候我在S省執行抗洪救災任務,接到電話那天大壩被沖垮了,被捲入洪流的瞬間我絲毫感覺不到急流衝擊身體該有的疼痛,我只覺欣慰,我笑著想一定是巧梅捨不得我,希望我陪她去……”牧凱銘說不下去了,埋在心裡十七年的往事再次被提及,那種失去至親的剜心的疼在胸口翻絞起來。他轉過身面對牆壁,仰頭。
赫義城站起來,身體僵直著補充道:“大姐走了,二姐知道姐夫失蹤後背著全家人去了救災現場,在所有人都以為姐夫不在人世的時候,她找到了他。”既然不再反對,赫義城覺得有必要讓賀泓勳知道牧赫兩家的過往。
擅於辯論的賀泓勳無語了。他相信這是一段或許連牧可都不知道的往事。面對眼前陌生的首長和終於妥協的赫義城,他忽然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這場談話。
像是為在場的三個沉默的男人解圍,樓梯口傳來腳步聲,以及奶聲奶氣的稚嫩童音,“媽媽,我可不可以讓小姑姑抱抱?”
“童童,媽媽不是告訴你了嘛,小姑姑病了,現在不能抱你。”
“那,那我可不可以親親她?童童生病的時候小姑姑親親就好了呢……”
牧巖單手將童童抱在胸前,朗聲笑:“乖兒子,要是你賀叔叔不反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