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惡,所有的字句在心中翻騰,就是到不了舌尖……我竟又一次失聲……
陣陣眩暈中,我絕望地閉上眼……上天,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在我最需要出言相辯的時候,卻奪走我的聲音……此時此刻,我該怎麼辦?
作者有話要說:
☆、代價
一雙溫軟的手覆於我冰涼的手心,我睜開眼,正對上方菁關切憐惜的目光,只聽她低低道:“心兒,不要緊,說不出,我們不說就是,你不要這樣難為自己……”
我看著她,心中止不住一陣陣的痛楚。從一開始,我便決心要助她洗清冤屈,難道,這些天的努力,竟是註定這樣一個結果嗎?要我如何甘心?我為什麼竟這般無用?
絕望無助間,只聽大人的聲音緩緩傳來:“簡心,休要著急。本府既已應允於你,今日必會在此聽你說完。你且平復心緒,慢慢道來。”語調和藹,渾不似方才的疾言厲色。
公孫先生離開案桌朝我走來,單膝觸地直身蹲於我面前,輕扶起我顫抖的手,看著我溫言道:“心兒,不要怕,為師在此處陪著你。來,暫閉雙目,跟隨為師練習呼吸吐納,以平心靜氣。先深吸一氣,綿綿而納,再撥出氣息,細細吐之……”
我悲哀地看著先生,先生的眼中盡是鼓勵。我緩緩依言而行,也不知過了多久,方覺得心神稍定。
先生直視我的眼睛,道:“心兒,你還記得嗎?前日公堂之上,你亦曾為方菁辯言,有條有理,言之滔滔……心兒,相信你自己,其實你可以做到的!”
我的雙眼泛起一陣霧氣,輕輕喚了聲:“師傅……”卻依舊說不下去。
先生又道:“心兒,如今你只看著為師,所有的話,就當作是說與為師一個人聽……心兒,你且試著說出第一句話便可,說得不清楚亦不要緊,為師替你轉訴於大人。”
我看著先生,再三調整氣息,方緩緩開口,鼓起勇氣顫顫說道:“……有些問題,我想詢問於幾位證人……”聲音雖然顫抖細微,但我至少已說出來第一句話,身體的緊張亦隨之放鬆一些。
先生轉頭望向大人,方欲複述我的話,大人已點頭道:“簡心,你的話,本府聽得很清楚。你但問無妨。”
我再次穩定心神,想了想,看向那劉太醫,慢慢開口道:“太醫曾言,小王孫中毒之症狀與雷公藤之毒極為相似,敢問太醫,雷公藤致死之劑量為多少?”聲音雖依然喑啞猶帶顫音,但已較方才又趨平穩些許。
先生見此,眼中盡是欣慰之色,放下心來,重回案桌前坐下。
劉太醫答道:“據藥典所記,嫩芽七顆,莖塊四錢,根皮二兩,便為一成人致死量。”
我聽其答案與製藥所於師傅所言相吻合,不由安心不少,便接著道:“多謝太醫!簡心想再問周總管,王府庫房的雷公藤水劑從何而來?”
周總管答道:“皆由王府採辦從城中官辦掌藥局購得。”
我心中愈加篤定,緊張情緒減緩,說話亦更趨於流利正常。我看了一眼不遠處跪於地上的一名侍女打扮的年輕女子,又問道:“這位想必是珍娥姑娘了。聽說你曾親眼看見方菁攜帶裝有雷公藤水劑的瓶子前往小王孫處,不知她所攜帶的水劑劑量是多少?”
那珍娥道:“那瓶內裝了多少我不敢確定,只是方菁離開後,我曾偷偷檢視原先的瓶子,只見滿滿的一瓶大約剩下不到三分有二的樣子。”
我看著她,不由心中冷笑,好丫頭!今日還多虧有你在此指證!
我繼續道:“依你之言,便是方菁至小王孫處,趁乳孃更換衣裳之際,將這三分之一瓶的雷公藤水劑喂小王孫服下,以致小王孫中毒身亡?”
那珍娥喃喃道:“我想應是如此。”
我追問道:“既如此,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