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聲說道:“那一年,父親就是在我生日過後不久去世的,從那時起,每每生日臨近,我便滿懷忌憚與懼怕,只恐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展昭溫言道:“簡心,要相信自己已經長大,不再是當年那個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小女孩兒了,更何況,無論發生何事,你還有我們陪伴左右,所以,你無需再害怕。”
我微微苦笑,為何每每他說著我最渴望聽到的話語,卻總是言必稱“我們”。。。。。。
有一滴水落在我的臉上,我詫異抬頭,果見層層烏雲已遮蔽朗月疏星,便向展昭道:“下雨了!一層秋雨一層涼,這天氣怕是真要轉涼了。”
展昭道:“你素來體弱,莫要淋了這冷雨才好,我們還是回去吧!”
我答應著,卻忍不住回首依依望了身後古老的青石長街一眼。
展昭不由笑道:“每次邀你回府,你都是這般神情,彷彿這一去便再不會回來似的,簡心,你的心中怎會有這麼多的不捨?”
我只是微笑看著他,無從訴說。
正與展昭往回走著,猛然間聽到不遠處傳來一個女子“啊……”的一聲慘叫,淒厲的聲音瞬間劃破深夜的靜謐。
我與展昭聞聲變色,不及細想,便向聲音傳出的所在奔去。
汴京城內民居與店鋪錯雜相間,我們循聲而去,來到城中富戶吳老爺的臨街宅子門前。展昭抬手拍門,吳家小廝趕來,卻是一副驚惶失措的摸樣:“官爺…。”
展昭忙問道:“發生何事?”
那小廝未及答話,吳老爺已在家僕的攙扶下聞聲走來,神情恐惶,身如篩糠,彷彿受到極大的驚嚇一般,見了展昭,喚了一聲:“展大人……”竟大放悲聲。
展昭忙上前一步扶住他,追問道:“府上可是出了什麼意外?”
吳老爺用顫抖不已的手指著內院,哭道:“小女,小女……”卻依舊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展昭忙放開他,直奔入內院吳小姐的房中。我亦緊隨其後。
那是一間精緻的繡房,懸掛著蔥綠雙繡花卉蟲草紗帳的拔步床上,正當妙齡的吳家小姐躺臥於一片血泊之中,已然氣絕身亡。她的心口刺著一把鋒利尖刀,而繡床上,竟赫然插著一支絹紗所制的蝴蝶!
此情此景,與之前趙氏小姐被害之時一模一樣,可是鄒衝早已行刑伏法,這又是何人所為?我驚愕地望向展昭,只見展昭的眉間亦盡是驚疑之色。
我上前將那支蝴蝶撥出,未及細看,忽然聽展昭一聲 斷喝 :“是誰?”
話未落音,便見一條黑色的綢帶,夾裹著一陣疾風與細碎奇異的風鈴聲向我們二人襲來,黑綢本柔軟之物,來勢卻凌厲異常,展昭忙一把將我推開,自己亦閃身躲避,黑綢順勢擊滅燭火,房中頓時陷入一片漆黑。
黑暗中,那一道疾風伴隨著泠泠的風鈴聲又至,正驚慌之際,展昭已攬住我的身子,破窗而出,飛身躍至屋頂。
未等我站穩,便見那黑綢又至跟前,展昭不敢怠慢,忙將我推開護於身後,舉劍相迎,一面喝問道:“你到底是何人?”那舞綢之人卻不答,只顧著揚動手中綢帶,搶先進招。
夜雨,已然下得紛紛揚揚,如煙如霧。藉著遠遠近近的人家窗戶中透出的微光,我看見那以黑綢為武器的人竟是一名女子,夜色中容貌雖依稀不可辨,卻可見她身形輕盈,如鬼如魅,飄忽來去,直如輕煙,手中綢帶飄動,夭矯多變,若非上面繫著一顆顆金黃的小風鈴,那黑綢幾乎沒於夜色之中。小小的風鈴隨著綢帶的舞動急轉,發出陣陣忽急忽緩,或輕或響的聲音。我不知為何,自小便懼怕風鈴的聲音,如今聽在耳中,只覺得心神繚亂,寒意陡升,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展昭的巨闕早已出鞘迎敵,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