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門從裡面開啟,清歡雀躍著蹦上前,待看清出來的人,忙收住腳步,動作太急,險些摔著。
寧秉正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見她站好後侷促地低頭朝自己行禮,一貫嚴肅的神情鬆了幾許,本想多問幾句話,但見著面前的小丫頭笑得討好,動作謹慎地比劃著,生怕他看不懂會生氣,心下憐惜,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
寧將軍一走,清歡拍拍心口,大大地撥出一口氣,轉頭看向門前斜倚著廊柱的人,見他眼神落在自己衣服上,她有些緊張地扯了扯衣袖,才比劃著問;“不好看麼?”
寧書涵走下臺階,雙手按在她肩上,蹲下身子與她平視,極為認真地讚賞:“好看。”
“真的麼?”
“真的。”
他沒說的是,剛剛開啟門的一霎那,撞入目中的一抹瑈藍,彷彿暗色的天空裂開的第一灣蒼藍,驚豔了這臘雪寒冬,炸得他心口異常柔軟。
得到他的誇獎,清歡高興得摟著他脖子,大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兒。
“阿臨,我怎麼瞧著小主子跟公子有幾分相象呢?”煙雨走到阿臨身旁,小聲道。
阿臨聞言仔細看了一番,“神態間是有些像,許是兩人一起待久了的緣故?”
“也許吧。”她沒告訴阿臨,公子不在的這些天,她曾偷偷看見小主子對著銅鏡用手指戳右邊臉蛋兒,力道可不小。
清歡在寧書涵懷裡黏糊了一陣兒,拉著他衣袖指著身上的衣服,讓他看。
寧書涵很給面子地又仔細看了一遍,須臾便瞧出了端倪,口中卻裝作不知地道:“這衣服,瞧著有些眼熟,是上回在三里鎮買的?”
清歡瞪他,小手從寬大的袖子裡伸出來,白嫩嫩的手指在湖綠色的袖擺中飛快地翻著花兒,“小爹爹,真笨。”小眼神跟上動作,將面前人鄙視了個透徹。
寧書涵哭笑不得,佯裝恨恨地捏她的小鼻子:“反了你了,敢罵小爹爹笨?”將人抱起來,單手撈起垂在一側的飄帶,“晉國國都金陵,男喜俊,女愛俏,尚新衣好顏色。嘉元年間,男女皆喜著褙子,偏愛那一分飄逸典雅。這衣裳所用錦緞是北越國進貢的,那裡專產綾羅綢緞,恩,有機會我們可以去看看。”
“當日宮裡賜下一批貢緞,我一眼便看中一匹湖綠色的,就央著孃親幫我裁成衣裳。那時我六歲生辰將近,孃親特地讓人找了金陵城最有名的老師傅替我裁布製衣。誰想,過去傳話的丫鬟是個不頂事兒的,只給了衣裳尺寸,也沒說是給誰穿,老師傅一看這顏色,以為是給小姑娘做的衣裳。新衣是在小爹爹生日當天送來的,當時我只覺得這衣裳煞是好看,便歡歡喜喜地換上。”
清歡見他停住不說,急忙催促。
“壞丫頭,就這麼想聽小爹爹鬧的笑話?”
清歡點頭。
“我換上之後,便跑到前院,額,當時著實是有些歡喜過了。”本想著去顯擺炫耀的,到頭來卻惹得一幫兄弟姐妹笑疼了肚子。
“其實這衣裳款式做得極是大方,男女皆宜。”寧書涵見清歡咧著嘴沒聲兒地笑著,有些赧然地想找回面子。
清歡笑得停不下來,腦中不斷地描繪著縮小版寧書涵穿女裝的場景,真是。。。。。。萌死人了。她咳了幾聲止住笑,斷斷續續地比劃:“小爹爹,你,忘了說,你被人,認成女娃的那段了。”
寧書涵咬牙瞪一眼站得遠遠的裝作看風景的煙雨,“小五那傢伙打小就笨,也不看看清楚,拉著我就說要娶我當媳婦兒,可把我嚇得不輕。”
清歡“問”:“小五是誰?”
“你忘了?就是上回在街上看到的,木家小五木梓殷。”這傢伙還說要他家乖寶給他當媳婦兒來著,想得美!“好了,聽也聽完了,笑也笑夠了,清歡姑娘,我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