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無濟於事的。到底是翩嫿的功夫更為高明,幾乎是不到一刻的僵持,便已將雪涯迫開,然後也不想多做糾纏,只是快速地運氣幻影陣,幾個身影在剎那間消失。
一下子,原地又只剩下了雪涯一個人。終究不是翩嫿的對手,一時間,她忽然有種很絕望很傷心很想自暴自棄的感覺。身為一個身法最快的御法澄影,竟然連一個璇夢都抓不到,她痛恨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沒用,只會給翎溪丟臉。
真的只是恨自己不中用麼?真的是由於不是翩嫿的對手而傷心麼,她自己也想不清楚。或許只是想轉移一下注意力,因為自己的沒用而痛恨自己的感覺總比為秦莫承冷漠的態度而傷心要好得多。如果自己的功夫再高一些,就會追得到翩嫿,那時候送秦莫承去大江南北的或許就是自己而不是翩嫿了。一剎那,忽然有些明白了當初翎溪的感受,雖然不曾親眼見過,但她明白,當初的翎溪一定是很想很想站在天楚的身邊一起並肩作戰的。不知道該恨誰,不知道該怪誰,那麼就只有恨自己怪自己吧,倘若自己能夠向翩嫿一樣強大而美麗,那麼不管遇到怎樣的困境,內心一定是從容而淡然的,才不至於斤斤計較,不至於機關算盡,不至於讓他望而生厭。
只是,當她自己真的強大了,他還會在原地等她麼?
華山的隆冬,雪落無涯。
看著那一襲白衫的身影正沿著崎嶇的山路向著山下的方向漸行漸遠的時候,秦莫承的心裡忽然有一種百年孤寂的淒涼。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依稀記得就在前一刻,那個永遠瀟灑溫暖、雲淡風輕的白衣男子與自己話別的情形。
“我先回崑崙山,或許夢簾還在。”陸雲軒只是笑笑地,輕描淡寫地道。
“如果她回石橋寺了呢?”秦莫承不知道自己為何心中隱隱泛起一種想法,他甚至希望時夢簾沒有在崑崙山等他,而是獨自回到石橋寺去,因為那樣他是不是就會死心了?就會再與自己一同無牽無掛地結伴江湖?
但是終有一天他已明白,人一旦曾經有過了牽掛,就再也回不到從前無牽無掛的日子了,就如同傅千秋所言,有些路一旦走上去了,就再也無法回頭。
“如果她回石橋寺,我就去石橋寺找她。”陸雲軒依舊是淡淡地笑著,在這寒冬裡溫暖的目光如同三月春風。
原來,他也有這般執著的時候。那麼就讓他走吧,自己已經被這凡塵所牽絆了,難道還要再拉上一個人麼?
“莫承,你好好保重,下次見面時,我放煙花給你看。”陸雲軒輕輕拍拍他的肩,微微笑道。
“下次見面時,最好你能帶她來一起放煙花。”秦莫承亦笑著,卻只有他自己知道,這笑容中帶著莫名的苦澀。
那白色的身影終於漸行漸遠,秦莫承知道,翩嫿就等在山下。
終究是都要離開的,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又重新回到原點。只是此刻,他覺得自己的心已不再如當年初下山時那般澄澈,似乎有些倦了。為什麼不肯低頭?為什麼不肯重新來過?連他自己也想不通。只是還固執倔強地保留著那一份銳氣,卻到頭來只落得傷人傷己。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百零四章 三載春夏
華山之巔,松風堂。
面前站著的是華山掌門許長鶴與二弟子章臺柳。
“安頓好沈姑娘了?”許長鶴依舊是別有深意地笑笑,望著秦莫承。
秦莫承點頭,他已沒有興趣在去揣測師傅眼中不明所以的笑意。
章臺柳道:“我已安排了兩位師妹照料沈小姐,莫承師弟你回來太好了,這次就好好在山上住下吧,也好多陪陪師傅他老人家。”
“當然。”秦莫承一笑點頭,剎那間有一種錯覺,似乎又回到了從前沒有下山,沒有認識那麼多人,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