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村離縣城也就一個時辰的路。
快到縣城時,雲根金讓雲安直接去客棧,這件事得先跟明睿說,治腿不急一時,最好是帶莊上治,古大夫醫術那麼好,絕對比縣城的大夫厲害。
再說帶來的銀子也還了人,他們身上已經沒什麼了。
家裡的事他一直沒開口跟女婿他們說,因為他還得去求明睿,莊子是他的,再帶人進去他都不好意思張口。
可這個口不張也得張。
雲吉在視窗看見師兄回來,忙告訴了主子。
夕陽西下,明睿已經看書好幾個時辰了,又抄了不少書,聽雲吉敲門,忙出了空間。
“你下去看看,要是人都回來了,就去定個房,再去定幾個菜,就白米飯,我這裡還有幾個饅頭,你拿去讓掌櫃的幫著蒸蒸。”
“是,主子。”
雲根金讓根水先陪女婿幾個先坐車裡,看明睿如何安排再說。
明睿開了房門,“大堂叔,他們可好?”
雲根金落下淚來:“明睿,不好,一點也不好,叔想求求你,讓他們一家四口跟我們回莊子,我也知道為難你。”
他紅著眼一五一十說了梅花的近況,“明睿,實在是萬不得已,如果我們晚來些日子,他們說不定就熬不過去,我女婿的腿傷斷了藥又重了。”
明睿嘆氣:“帶回去吧,我跟你下去。”
明睿看著車上下來的婦人和兩個孩子,車廂裡還躺著一個高大的男人。
眼前的女子算是他的堂姐,比娘子只大兩歲,說老二十歲都有人相信,瘦瘦高高的個,彷彿一陣風就能吹跑。
兩個孩子也像難民,說不出的可憐。
“梅花,這是你堂弟明睿,就是他救了我們兩家人,懷清、小丫,快叫舅。”
明睿這還是第一次被人喊舅,他跟明強無姐妹,就是大伯家也是兩個兒子,唯一的女兒還早早地沒了。
“堂姐,沒事了,你相公的腿我會找人治的。”
雲梅花一下子哽咽了,這個從沒有見面過的堂弟跟她說,沒事了,他會幫她的。
“雲吉,再去定一間房,雲安,等下揹人進去,再看看他的腿,天還沒黑,能不能等明日再上藥,不能等就立馬去買。”
一刻鐘後,高大山到了炕上,雲安看了他的腿,傷口已經紅腫,“主子,沒大事,我車上帶了些藥,今晚用下,明日回莊上再治。”
“可以。”他看向堂姐,“堂姐,等會堂姐夫的晚餐就送來吃,兩個孩子晚上就跟他們外公睡吧,堂姐夫的腿還是注意點,明日一早我們就動身回去。”
雲安很快回來給上了藥,再用乾淨的棉布包了,“也可能晚上會有些發熱,但應該不會厲害,明日回去後,外用內服,不用幾日就會好多了,真正好可能還要兩個月。”
當晚,雲根金在女兒女婿面前第一次細細說了當初的情形,還有現在的情況。
夫妻倆簡直懵了。
這個堂弟竟然還是舉人老爺,老天爺。
雲梅花再次慶幸跟那家人斷了親,不然要是爹找來,說了堂弟舉人的事,怕是一家人都會跟了去,日後再也扯不開來。
“女婿,我可是跟你說好了,既然跟著回去,這邊不能再有聯絡了,莊上已經不能再加人了,就是槐村的族人,我們也一個沒告訴。”
高大山點頭:“爹,跟高家人已經說開了,親也斷了,我本不是高家人,我們的親人只有你們,如果堂弟有路子,我還想他幫我跟兒子把姓改了,就跟岳母姓王。”
梅花眼一亮,外家已經沒人了,相公跟孩子姓王,相當於給外家承了繼了。
雲根金是願意的,老丈人家只婆娘一個女兒,老兩口早已經沒了,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