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四個娃娃,送走了布袋和尚,離了九龍峽谷,四人一心同體,共詣傳經路,說不盡的千辛萬苦,飢餐渴飲,曉行夜宿,但見前路茫茫,道野蒼蒼,翻過高山,趟過寬河,也不知前行是何處?更不曉兇險在何方?
這一日,來在一片荒野之上,但見四周荒草齊腰,荊棘遍野,時不時傳來野狼的嚎叫。
這憨娃邊走邊嘟囔道:“這地方如此荒涼,哪有人煙?咱這是走的哪門子傳經道,豈不是奔了酆都城,自尋晦氣麼!”
修善娃道:“二師兄,怎不管到得哪裡你都有牢騷,豈不讓兄弟們沒了好心情,吾看你還是少發牢騷才是!”
憨娃聞聽甚是不悅,反唇道:“四弟你是好脾氣,可俺憨娃可憋不住,要不讓俺說話。豈不把俺憋死,對不住,你就聽著吧!”
修善娃平時少言寡語,脾氣溫柔,很難見他發火,今日不知何故?竟發起怒來,衝這憨娃叫道:“吾把爾這不知好歹的夯貨,大家都是走的這般路,怎就你受不得苦?憑甚就得聽你扯這般臭牢騷,爾再不閉口,休怪俺對爾不客氣!”
憨娃聞聽更怒,張口罵道:“爾這小孽種,竟敢以小犯上,俺是你二師兄,對吾不恭,休怪俺大鐵勺伺候!”
說著舉起大鐵勺衝修善娃便砸,那修善娃氣得哇哇爆叫,舞手中寶杖接架相還,兩個小兄弟鬥成了仇人,這番打鬥好不精彩,但見:
勺雖對杖鐵各異,二娃交兵形不同。一個是玉帝書童名修善,一個是天蓬子嗣喚慧能。大勺乃是鑌鐵造,八戒親傳拙力功;龍鱗寶杖王母賜,天庭神法威力洪。兩個娃娃怒氣湧,互不相讓萬千兇。這個的滔飯勺,穩準狠;直奔對方童頭頂;那個的倒海杖,氣勢猛,徑掃對手雙足頸。那憨崽呼呼喊喊,這慧緣怒怒衝衝。爾來吾往團團轉,左遮右擋呼呼風。神霧仙雲炸荒漠,青煙祥氣懾妖風。昔日情誼還猶在,今番爭執卻更兇。各逞本領爭高下,體軟筋麻技已窮。
且說他二人一番兇鬥,到後來都是精疲力竭,再也鬥不下去,一旁的木娃與摩羅娃非但未加勸解,反在一旁微笑著看他二人爭鬥,因他們知曉,這兩人都是寂寞難耐,只是發洩而已,誰也不會真傷自家兄弟。
此時,只見憨娃累的一屁股坐在荒草之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那修善娃也累得不輕,倒在草叢中恢復體力。
木娃上前對他二人笑道:“怎樣?過癮否?要不再打鬥一個時辰,看誰本領高強?”
憨娃苦笑道:“俺說大師兄,休在這裡說些風涼話,快些找來吃食才是真章,吾可是前心貼後心,肚裡無食,俺是不走矣!”
摩羅娃道:“觀這四野方圓幾十裡都不見人煙,咱怎生化緣?”
木娃也是無奈,便縱身形起在空中,手搭涼棚四處觀瞧,忽歡喜道:“兄弟們,東南處有一影綽綽山影,現已近黃昏,看不真切,吾想離此也就幾十裡,咱駕雲趕路,不多時便會到達。”
眾人聞聽精神大振,各收拾行囊,準備出發,憨娃叫道:“俺說三位兄弟,你們都能騰雲駕霧,俺憨娃如何趕去?”
修善娃道:“二師兄,這就沒得辦法,誰讓你如此吃不得苦,不好好修煉,這駕雲之技豈是幾日之功,俺說爾就騎著你家小河馬,慢慢趕路,俺們三人還有藏獒犬和神鹿需要夾帶,可騰不出手來幫你,你那河馬不是可日行千里麼,這點路程算得甚麼?”
憨娃聞聽氣成苦瓜臉,點指修善娃道:“吾把爾這白臉贓心的夯貨,全不顧兄弟情誼,好!俺憨娃自認倒黴,誰讓俺沒得本事!”說著,牽過小河馬,翻身而上,打馬便走,頭也不回。
修善娃見他動了真氣,也是有些不忍,便追上喊道:“二師兄,瞧你這脾氣,兄弟與你開個玩笑,何必當真,難道兄弟還真不管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