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嬤嬤咳嗽一聲,低聲提醒道:“鄭美人,我們還是回院子吧!別擾了太孫殿下和太孫妃的清淨。”
鄭環兒大概是近來太過受寵,一時昏了頭,竟張口道:“既是見了,總得上前寒暄幾句。”
寒暄?
你有什麼資格和太孫殿下寒暄?
更不用說,還有犀利難纏的太孫妃在。現在過去,和自取其辱沒什麼兩樣。
只可惜,鄭環兒一心要上前“寒暄”,根本沒將齊嬤嬤的話放在心中。抬腳就走了過去。
……
“阿寧,”太孫的聲音又輕又柔:“再過幾日,就要放年假了。到時候我就能天天在府裡陪你了。”
顧莞寧眼中閃過笑意,口中卻揶揄打趣道:“瞧瞧你這副兒女情長的樣子。我一個人在府裡過的悠閒自在,哪裡要人陪了。”
太孫低笑一聲,正要說話,顧莞寧忽地皺了皺眉,轉頭看向不遠處。
太孫順著顧莞寧的目光看了過去,然後,也皺起了眉頭。
這個鄭環兒,不安生在院子裡養胎,跑到這兒來做什麼。
這府裡,誰不知道他們夫妻兩個最喜來杜鵑樹下?這裡早已成了他和顧莞寧的禁地,無人敢不識趣地來驚擾。
鄭環兒不但來了,還裝模作樣地由宮女攙扶著行禮:“鄭氏見過太孫殿下,見過太孫妃。”
顧莞寧淡淡地瞥了鄭環兒一眼:“鄭美人懷著身孕,不必多禮。”
鄭環兒謝了恩,再由宮女攙扶著站直了身子,陪著笑臉道:“婢妾遠遠地看到這棵杜鵑樹,心裡喜歡得緊。沒想到殿下和太孫妃也在。若有打擾之處,還請殿下和太孫妃不要見怪。”
沒等顧莞寧說話,太孫便冷淡地張了口:“既知道擾了我們清淨,還不速速退下。”
鄭環兒:“……”
在太子府內宅待了幾個月,鄭環兒對威名赫赫的顧莞寧十分忌憚,根本不敢招惹。此次鼓起勇氣走上前來,也是仗著脾氣好的太孫也在。心想顧莞寧總不會當著太孫的面太過犀利刻薄。
萬萬沒想到,張口就攆人的竟是以溫和雍容聞名的太孫!
鄭環兒一張俏臉紅了又紅,身子顫了又顫。
太孫不再看她,轉頭對顧莞寧笑道:“阿寧,這裡太吵了,我們回梧桐居。”
顧莞寧笑盈盈地應了一聲。
然後,兩人攜手,旁若無人地相攜離開。
只留下臉色難堪至極的鄭環兒。
……
“這個鄭環兒,心是越來越大了。”
回了梧桐居後,顧莞寧才沉了臉,冷笑著說道:“看來是近來的風光得寵,讓她昏了頭。今日竟敢挺著肚子到你我面前來示威。”
“如果不是你張口攆人,我今日絕對饒不了她。”
不知尊卑,不懂進退。仗著肚中的孩子就敢生出冒犯的心思。
也怪不得極少在外人面前動怒的太孫今日會口出惡言。
太孫此時倒是平靜了許多:“人心不足,本來就是如此。”
鄭環兒一開始只想有個容身之處,待有了身孕進了府,被晾了幾個月之久,心中自是怨懟不甘。如今因為懷著雙生子而備受關注寵愛。野心也就一點一點地滋長起來。
顧莞寧看著神色從容近乎漠然的太孫,忽地說道:“你自幼就是太孫,深得聖心,人人都羨慕你心中嫉恨你,想取而代之。真心待你的幾乎沒有吧!”
太孫顯然未料到顧莞寧會如此犀利直指他心中的脆弱之處,啞然片刻,才低聲道:“真心待我的人當然有。譬如母妃,譬如你。”
高處不勝寒!
顧莞寧心中微微一疼,走上前,將身子依偎進太孫懷中:“以後我陪在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