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情要告訴你,隔牆有耳,我們回去再說。”
安王遲疑了一下,“你該不會……”
“沒有,絕對沒有!”
回到迎賓館,安王拉著韓珍到了自己的房間,摒退下人。韓珍卻示意風曜留下來。
等到房裡只剩下三人,安王疑惑地看看風曜,又看看阿珠,覺得事情似乎和他預想的有些不同。
韓珍看著兩人,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道:“昭雲就是如雪。”此話一出,心中彷彿一塊大石落地,說不出地釋然。
那兩人一時無言,低頭沉思。
半晌,安王遲疑地問:“如雪是誰啊?”
這時風曜開口,“我也想不起這麼個人來……”
韓珍愕然,隨即想到,安王自始至終沒有參與過暗宮的案件,充其量不過是看過暗宮的卷宗。在數百個人名中,他未必就能記住一個如雪。而風曜,除了那晚參與攻克暗宮以外,他從第二天開始就一直守在自己身邊。從他對昭雲的態度來看,他恐怕當時就沒見過如雪。
韓珍再次深吸一口氣,低聲道:“如雪是陳銳寵愛的一個男孩子。”
兩人對視一眼,滿面震驚。
沉默良久,安王澀聲道:“人有相似,你確信你沒認錯?”
“我確信,而且他也認出我了。只是我一番做作,反而讓他疑惑了。”
風曜道:“那個陳銳竟敢擄劫一國太子?……或者,現在這個是冒名頂替?”
安王騰得站起身來,“我要派人調查他的底細。”
“別,千萬別。”韓珍一把拉住他,隨即低聲解釋,“他看到我第一眼就懷疑我了。我想他從第一天起,就派人監視我甚至是整個迎賓館的一舉一動。如果有什麼動作,反倒讓他確定了,豈不糟糕?”
“那我們的話……”
風曜說:“不妨。雖然有幾隻蒼蠅在外邊打轉,但是距離遠,他們聽不到。”
安王一聽,稍稍安心。
安王慢慢回想有關楚昭雲的事情。
“楚昭雲的生母蕊妃當年是豔冠南吳的美女,看到他也可以想見其母當年的風采。蕊妃一入宮便受到文賢帝的專寵,楚昭雲雖然行四,卻是最得寵的皇子。
後來有傳聞說,四位皇子一起行獵時,他獨自追蹤獵物失蹤,最後只找到一件血衣,卻沒找到屍體。……這大概是五六年前的事情。蕊妃痛失愛子,兩年後抑鬱而終。
楚昭雲是兩年前回到南吳宮廷的,說是當年得遇高人大難不死,後來拜師於他,得其悉心教導。等到成年之後,他才拜別師傅回到臨川。文賢帝得回愛子,大喜過望。楚昭雲才華橫溢,儀表非凡,很快便被立為太子。之後一年內,他的三個皇兄一個病死,一個墜馬後全身癱瘓,一個觸怒其父被削除皇籍圈禁起來。”
這些事情人所共知,如今連在一起說出來,倒覺出事情頗有緣由。
韓珍緩緩道:“他所謂的失蹤遇害,得遇高人,返回臨川,還有他三位皇兄的下場……恐怕都不單純。不過,真相如何也不必費力探究了。
他自己氣度不凡,深得臣工擁戴,又有文賢帝的寵愛,還得到楚源的支援。楚源既是掌握了南吳一半兵權的將軍,又是南吳皇室中頗有份量之人。如此看來,楚昭雲的地位很難被撼動了……
他當年就討厭我,如果確定我就是譚盈,他肯定會設法殺我滅口。而且,我擔心他怕我將訊息透露給別人,而對整個使團不利。”
安王沉思,“不會的。他現在百般試探,就說明他有所忌憚,不敢貿然下手。別說他不能確定,即便他確定了,也要顧及大延的實力。哼,難道他以為我們大延好惹嗎?”
韓珍心道,大延和西戎戰事膠著,就是為了免去後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