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帶著虎子僱了輛馬車往省城去,章氏一行則坐船回青山嶺村,兩間鋪子由新買來的兩個婆子打掃,另兩個丫頭則帶了回去。
因為去縣城時章氏就跟沈丘山說好了回程的日子,所以沈丘山吃完早飯後就趕著牛車去渡口等著,村人見了問他這是去幹啥,他坐在牛車上一搖一晃地。憨笑道:“接媳婦閨女去呢,咱玉眉有喜了,這不。她娘和婆婆去接她回來了,說是今兒回來,我得趕著去渡口等她們!”
他哼著山歌,從村口大面央下來的大路兩邊都是農田,不少漢子媳婦在田裡犁田耙田。新翻的泥土氣息和著嫩嫩的青草味兒被春風送過來,他閉上眼使勁吸一口:“噯,這日子就是美哪!”
圓圓帶著弟弟在大路兩邊長的青草叢裡捉小青蛙,聽了後笑道:“丘山叔,今兒是啥好日子哩?”
“咱一家子的美人兒就要回來了,你說這日子美不美哪?”沈丘山瞅著那圓溜溜的女娃子直樂呵。又笑問田裡趕著牛犁田的周柺子:“柺子,你媳婦說打個小磨子,可去打了?”
周柺子大聲笑道:“打了打了。媳婦閨女都說要打,能不打麼?”不防前頭的黃牛尾巴一甩,尾尖沾了田裡的黃泥水甩了他滿臉,他忙“呸呸”兩口,用袖子在臉上捋了捋。罵道:“你這個畜牲東西,竟不長眼睛!”
旁邊忙活的人都大笑起來。沈丘山也笑,搖著牛車晃悠悠地到了渡口。他將牛栓在一邊啃草,板車也放江邊的樹林子旁邊以免擋了人家的路,然後才在草地上坐下,嘴裡嚼了根嫩嫩的狗尾巴,一會看看藍天白雲,一會望望江上的水浪,覺得肚子憋得荒,又去樹林子裡方便了一回。
等到近晌午的時候才盼到烏老二的船過來,見章氏一行人從船上下來,他忙從草地上起身,笑呵呵地將他們帶回來的東西一樣樣拿到牛車上放下,笑道:“都是些啥東西呀,這麼多。”
“當然是在縣城裡挑的好貨了,咱鎮上可是想尋也尋不到哩。”章氏喜滋滋地道,和柳氏一塊幫著他拿。
東西將牛車佔了差不多半個板車,只能坐下幾人,章氏便將照人玉眉等五個女娃子叫上去坐,其他人則走路。沈丘山瞧著那兩個新買的丫頭面生,便問:“那倆女娃是誰家的?”
章氏笑道:“玉眉在城裡人手不夠使,便挑了兩個家底簡單的丫頭。圓臉的那個叫春雨,鵝蛋臉的那個叫秋霧,丫頭給重新起的名兒。”說起這些,章氏就笑意不止,這丫頭就愛這些文雅事兒,連丫頭都要起個文雅名字。
此時田裡地幹活的人正洗了手腳要回去吃晌午飯,見沈丘山家的牛車上拉了一車的年輕女娃子,又是銀鈴般清脆的說笑聲,皆是一愕:丘山家咋這麼多女娃兒?待細細看後,才發現一個是玉眉,一個是照人,秋水平時不大去村裡他們也不認識,只瞧著面熟,另外兩個就更不認識了。
便打趣起來:“丘山,從哪兒趕來一車的女娃子?個個天仙般似的!”接著便是鬨笑聲,將車上的四五個姑娘笑得羞紅了臉。
丘山扯了扯牛繩,也湊趣道:“瞧你說的,這可都是咱家的千金,你們家有麼?”
大夥又都笑起來,邊打趣邊問章柳二人縣城裡的新鮮事兒,到大面央時才各自分道歸家去。沈丘山一行人先將牛車趕到玉眉孃家,將玉眉孃的東西卸下來後才上山去。玉眉自是先回婆家將東西擱置好,再說了,也沒有一回來就住孃家的道理。
沈丘桂夫婦和陳氏留吃晌午飯,沈丘山笑道:“我出來時叫家裡的人做了,別麻煩了。”
章氏問玉眉道:“玉眉,你是先在家住兩日還是先回咱家去?”
玉眉見她爹孃都殷切地望著她,便道:“我先在家住兩日裡陪陪爹孃嫂子,過兩日再上山去。”
“那成,你就在家安心住幾日,拿幾套衣裳出來,餘下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