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他說自己對山中路徑十分熟悉,帶路方便,應付各種危難局面的能力比他倆強得多,最後還是決定三人同行。
第二天一大早,天氣陰沉沉的,山中霧氣很濃,何肩與田石都背了許多吃的,然後踏上了方向相反的小徑向對山走去。對面的山更加陡峭,幾乎無路可走,走不了多遠就大汗淋漓,不得不停下來喘氣。而且行走在密林裡,還不時有毒蛇猛獸竄出。這裡每走一步是何其艱難。
令三人感到沮喪的是,今天一次也沒有聽到那隻《滄浪之水》的歌聲,一次也沒有見到過那位白髮採藥人的身影。在這茫茫林海間,哪裡去找他尋找?
黃昏時分,淅淅瀝瀝地下起密密麻麻的小雨來了。田石趕緊領著他們,在不遠處找到一個山洞,然後又與何肩一起,在附近揀了許多柴火,敲打著火石,燃起了一堆熊熊的大火來,就著火烤熱了帶來的食物。他們還在山洞裡發現有過去燒的灰燼,洞內的巖壁也被煙火薰得漆黑。
張良仔細觀察了一陣然後說:“你們看見了嗎?這洞裡有人生過火,而且還決非一次,說不定就是那位採藥人。”
田石從火堆中抽出一隻燃燒的柴薪,到洞後的暗角四處照了照,發現地上倒扣著一隻燒著汙黑的陶罐,便高興的說:
“這裡還有一隻陶罐,我拿去洗乾淨,弄點山泉回來燒水喝。”
大家都說好,的確想喝上一口熱氣騰騰的湯。田石捧起陶罐出洞去了,一會兒他打滿一罐泉水走了進來,放在火堆旁,沒有一會兒功夫,水就燒沸了。由於沒有小碗可以分食,只好將水放在一旁,等它稍涼後再喝。
等會兒陶罐不再燙了,田石端起來請張良先飲。張良喝了幾口,又傳給何肩。何肩雙手捧起陶罐,正要往嘴邊放,他突然愣住了,久久地盯住陶罐仔細瞧,象發現了什麼,突然他大呼一聲“師傅!”熱淚就止不住淌進了開水裡。
張良和田石都驚了。
“怎麼了?”張良問道。
何肩邊哭邊大聲說道:“師傅肯定在這個洞裡住過,你看,這就是當年我和師傅一起打鐵時,用來淬火的陶罐!”
張良驚喜地問:“你沒有看錯?”
何肩肯定地說:“我跟師父那麼多年,每天打鐵之前,師傅都要我去換上乾淨的清水,我還能認錯嗎?”
張良接過陶罐來,仔細地看了許久,他說:“看來恩師是在這裡住過,不過現在還很難判定,採藥老人究竟是恩師的朋友,還是恩師本人?明天要抓緊繼續尋找!”
突然,坐在張良對面的田石指著張良身後的石壁,大聲喊道:“看牆上刻有文字!”
張良轉過身來,只見那煙薰火燎的石壁上,有隱約的石刻小篆字痕。他從火堆中揀起一隻燃燒的枯枝湊近石壁,一行行文字清楚地顯現出來:
天地玄黃
山下有石
唯天不老
必有來人
張良朗聲誦讀了一遍,興奮地說道:“這肯定是恩師所刻,你把每句的最末一個字連起來,不就是‘黃石老人’嗎?第二句‘山下有石’,不正是恩師臨別的吩咐嗎?第四句‘必有來人’,正是十三年後我來谷城山!”
洞裡的氣氛一下熱烈起來。
何肩完全贊同張良的判斷,看到這石壁刻詩,再看這洞中的灰燼和陶罐,睹物懷人,宛若見到老人的音容笑貌,聽到他的咳唾之聲,不禁黯然神傷,悽然淚下。
三人圍著篝火取暖,說不盡對黃石老人的思念。
夜深了,山中春寒料峭。田石在火堆上加足了柴火,又從行囊中取出虎皮一張,為張良鋪好,三人便圍著熾烈燃燒的火堆躺了下來,連日來的跋山涉水太疲累了,沒有一刻三人便酣然入夢。
火堆燃得很旺,輻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