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
總而言之,如果想要追究直接責任,那我趙俊臣只是一介文臣,遼東邊防的各項職責皆是與我無關;如果想要追究間接責任,那就是所有人都要擔責,誰也逃不了,別想著把黑鍋扣在我一個人頭上。
吳應熊是一個聰明人,他當然明白趙俊臣的意思,他從一開始就明白這些道理,但他依然認為趙俊臣是在強詞奪理。
道理也很簡單,那就是趙俊臣當初在制定計劃之際,一定還有更多方案可以控制遼東局勢,只是有些方案對於趙俊臣而言代價太高,有些方案對於趙俊臣而言收益太少,還有些方案對於趙俊臣而言見效太慢。
而最終,趙俊臣所選擇的方法就是故意推動遼東鎮內亂、引誘建州女真興兵來犯,因為這種方法對他而言代價更低、收益更多、見效更快,但壞處是釀成了一場邊患、引發了一場戰事,讓大批將士戰死沙場,也讓戰區百姓們損失慘重。
總而言之,在各種各樣的解決方法之中,趙俊臣最終還是選擇了最為損人利己的那種方法。
所以,趙俊臣就是這場戰亂的罪魁禍首!
只不過,看著趙俊臣油鹽不進的堅決態度,吳應熊不由是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繼續與趙俊臣當面對質。
想讓趙俊臣良心不安、自覺理虧,前提是趙俊臣有良心、講道理,但很顯然趙俊臣壓根就沒有良心,也壓根就不講道理。
想利用道德綁架的手段逼著趙俊臣服軟退讓,前提是趙俊臣重視道德公義,但很顯然趙俊臣壓根就不重視這玩意。
這般情況下,若是繼續與趙俊臣當面對質,許多事情的深層原因就一定會鬧得世人皆知,這種情況對所有人皆是沒有任何好處。
想到這裡,吳應熊認為自己不應該再與趙俊臣直接爭辯,有些事情還是光做不說比較好,只要他接下來不斷製造各種麻煩,把趙俊臣一直拖在遼東境內遲遲無法離開,趙俊臣遲早都會低頭服軟,沒必要與趙俊臣在嘴皮子上爭勝負。…
心中冒出這般念頭之後,吳應熊就決定不再與趙俊臣爭辯了,只是想著給自己尋一個臺階下,讓自己可以體面結束這場爭辯。
就在這個時候,趙俊臣身後的李澤荷主動擔起了和事老的任務,大聲道:「依卑職的看法,這場戰事全是建州女真的責任,無論是直接原因還是間接原因,皆是與建州女真脫不開關係,遼東鎮之所以發生內亂,全是因為建州女真蓄謀綁架了何總兵,所以他們才會迅速收到訊息、趁亂興兵來犯……這些事情早就調查清楚了,也早就是蓋棺定論,沒有任何爭議之處!
卑職認為,吳總督的真正意思是,正因為建州女真的興兵來犯乃是蓄謀已久,所以就不應該輕易饒過他們,而趙閣臣的意思是,咱們現在還沒有必勝之把握,還需要繼續積蓄實力,等到實力足夠之後再尋機會報復建州女真,所以吳總督與趙閣臣的想法並不矛盾,兩位大人皆是一片忠君愛民之心,所以也完全沒必要爭辯下去,一場誤會而已……」
聽到李澤荷的這般說法,給雙方皆是尋了臺階,吳應熊輕輕點頭表示認可,就想要趁機結束這場爭辯。
但趙俊臣卻依然是不依不饒。
只不過,趙俊臣並沒有繼續糾纏吳應熊,而是再次盯上了西門盛。
「李參將所言有理,本閣與吳督之間的這場爭辯,確實是毫無意義,但……西門參將,你的事情還沒完呢!」
趙俊臣似乎是格外敵視西門盛,專門盯著西門盛挑刺找茬一般,冷聲道:「本閣已經翻閱了撫順戰場的戰報,發現各軍將士迎戰建州女真之際,無論是山海關眾將,還是遼東鎮眾將,皆是戰功不俗、屢有斬獲,但唯有你西門參將,明明是身為
防區主將,卻至始至終皆是毫無建樹、寸功未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