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說話作甚麼,快讓你們姐姐坐下。”高氏拉了羅依到椅子上坐下。羅維坐到了她旁邊,羅裳則挨著羅依坐了。
羅依把紙包遞給羅維和羅裳,兩人皆嗔怪:“姐姐你回來就好,帶東西作甚麼。”
這裡都是骨肉至親,高氏終於問出憋了許久的話:“阿依,你這些日子在沈家過得好不好?”
羅依尚未回答,羅裳先道:“瞧姐姐都瘦成了這模樣,肯定是過得不好的。”
高氏心存僥倖,看著羅依道:“我和你爹上次去時她就瘦,這才多少天,許是還沒補回來。”
羅依很不願意打擊高氏,但又覺得自己若不趁此機會跟孃家人訴訴苦,以後誰知還有沒有機會?而且,在這女子地位微如塵芥的古代,若想要逃出牢籠,也只有藉助孃家親人的力量,光憑她一己之力,不可能成事。於是,羅依抬起了頭,回望高氏,語氣堅定地道:“娘,我想要和離。”
“甚麼?”雖然這已經不是羅依第一次表達想要和離的想法,但高氏還是吃了一驚,以為自己聽錯了。
羅依咬了咬嘴唇,面露悽然:“娘,沈家根本不拿我當媳婦看,我又何苦賴在他家不走?每日裡吃不飽穿不暖倒也罷了,最可惡的是,婆婆居然拿啃過的豬蹄給我吃,更可恨的是,那豬蹄還是拿我掙來的錢買的就連你捎給我的點心,她都藏到了自己屋裡,後來還是託趙大嬸的福,我才嚐到了幾塊。而且就因為那點心,那天婆婆還沒許我吃晚飯。若是我在他家白吃白喝,這些我也都認了,誰讓我不幹活呢。可我並不是我幫趙大嬸做衣裳,賺錢補貼家用,那些工錢,全被婆婆拿走了,饒是這樣,她還不給我吃飽,還這樣對我”
原來即便單獨住一間屋,孔氏還是能變著花樣虐待羅依。高氏聽得目瞪口呆。
倒是羅裳聽出了些名堂,不解問羅依:“姐姐,你的陪嫁裡頭,別的沒有,衣裳卻是有兩大箱的,所以吃不飽也就罷了,怎會連穿都穿不暖?”
“甚麼陪嫁?我連見都沒見過。都在婆婆房裡鎖著呢,就是上回爹孃去討要,她都沒肯拿出來。”提起這茬,羅依很是憤慨。
“沈家欺人太甚,且等我找他們去”羅維義憤填膺,起身就要走。
高氏一把拽住他,道:“不許去孔氏她做得固然過分,但卻沒出格,你就算去了,能吵得過她?只能讓她過後又把氣撒到你姐姐頭上而已”
“娘,那你說怎麼辦?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姐姐在他家受罪?”羅維停住了腳步,卻仍是不肯回座。
高氏回過身,拉著羅依道:“阿依,不是爹孃不肯替你做主,實在是怕逞了一時之強,卻害得你過後更受你婆婆的氣,她那人好遷怒,我們都是知道的,所以上回才沒強行索要你的嫁妝。”
羅依聽出了這話裡隱含的意思,不免很是失望:“娘,你不許我和離?”
高氏拍了她一下,責怪道:“上次娘是怎麼跟你說的,你又忘了?我們雖然不信那甚麼從一而終的迂腐話,可和離終歸是大事,總要有個由頭罷?你婆婆霸了你的嫁妝,不讓你穿暖吃飽是過分不假,但若因為這個就和離,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些?況且你也曉得,沈家沒有任何收入來源,過得本來就艱難,你說你沒吃飽,說不定你婆婆也沒吃飽呢”
這倒是實話,沈家的確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了。只是把啃過的豬蹄拿給她吃,這同貧困毫無關係罷?因此羅依仍是憤憤不平。
高氏看出她心內不平,拍著她的手,語重心長地道:“說句不該說的話,你婆婆再霸道,又能霸道幾年?這日子,終究還是你和沈思孝過,只要他對你好,就不值得你和離。”說著,又把羅依拉近了說悄悄話:“你放心,娘待會兒揹著人給你些錢,你婆婆不給你吃飽,你就自己買了吃去。至於衣裳就更好辦了,我讓你爹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