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久安一拍桌子,道:“我雖然不願多生事端,但既然事情是他們先挑起來的,我也不怕對付,你當時就該把兩個兒子都叫去,當場教訓沈思孝,而不是把阿依接回來,鬧到如此被動的地步。”
羅依這會兒的處境,的確是不妙,沈思孝不來接她,她就沒臉自己回去,而一直這樣住在孃家也不是個事兒呀,且不說羅成兩口子會不會給臉色她瞧,就是隔壁四鄰的閒話,都能把人給逼瘋了。
高氏心急如焚,跟羅久安商量:“要不我們悄悄地去沈家,同孔氏理論理論?”
羅久安連連搖頭:“她那個人,你還不知道?萬一她要是想休了阿依,怎辦?阿依頭天被打,第二天被休,外面會傳成甚麼樣兒?一準兒會說是阿依德行有虧,所以才被休了,她就是有理,也能變成無理去。”
高氏一想,還真是這樣,可難道就沒有好的辦法了麼?她急得直哭。
與此同時,後面西屋裡,常氏也在唉聲嘆氣:“阿成,這沈思孝怎麼還不來接阿依呢,你說他如果一直不來,那阿依豈不是要一直在孃家住下去?”
羅成是典型的“我家人我自己可以說,但你不能說”,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道:“怎麼,你嫌棄阿依?她可是我親妹妹。”
常氏可不怕他,上前揪住他的耳朵,罵道:“你要是有能耐多賺幾個錢,我能嫌棄她?這不是因為家裡的光景一天不如一天,我才擔心的嗎?家裡多出一個人的開銷,這日子就更難過了。”
羅成煩躁地拍掉她的手,道:“賺不到錢,是我沒能耐麼,還不是因為周行頭總暗地裡使壞?”
周行頭為甚麼總使壞,還不是因為羅依沒給他做妾,不過這話常氏可不敢說出口,便只得住了口。她想了一會兒,覺得光抱怨是沒有用的,要想羅依不住在孃家,還是得拿出切實可行的方法出來。於是便把羅成一推,道:“我看這沈思孝,咱們是等不來的,他們沈家不把我們阿依放在眼裡,我們就得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不然你讓阿依以後如何在婆家立足?”
羅成嘟囔道:“爹不發話,我能怎麼辦?何況這種事,若是我們主動上沈家去,別人還以為我們是去求沈思孝來接阿依的呢。”
常氏用力把他一拍,道:“爹老了,怕東怕西,你還年輕呢,怎麼就沒個血性了?不過不好好找個藉口,的確是不好打上門去,你們不如說是去找沈家討回阿依的嫁妝的,如何?”
羅成略一思忖,覺得這主意不錯,當真上前頭找羅久安商量去了,順便還叫上了羅裳和韓長清。
他們在這裡商量羅依的事情,而羅依本人則趁著他們房門緊閉,悄悄地溜出了大門。她早就想好了,和離之事再也不能耽擱了,必須立即著手去辦,不管羅久安和高氏同不同意,也不管羅成和常氏願不願意她在孃家長住。反正她現在手裡有了本錢,底氣很足,想來就算孃家不接收她,日子也不會很難過。
她出了羅家,腳下不停,直奔趙大嬸家而去。趙大嬸正在家準備過年的臘魚臘肉,見她前來,十分歡喜,立時停了手裡的活兒,來陪她坐,問她道:“沈思孝接你回來了?他今日去道歉,態度可還算誠懇?”
羅依搖頭道:“他並不曾去接。”
趙大嬸大吃一驚:“他還沒去接你就自己跑回來了?那這以後你還怎麼在沈家抬頭?你婆婆只怕更要看輕你了”
羅依卻仍舊搖頭:“這道理我懂,所以我沒過去,只想請趙大嬸幫忙,把我婆婆叫過來,我想同她說兩句。”
這是想求一求孔氏,好讓沈思孝去接?趙大嬸對她這自退一步的做法很是不贊同,但設身處地地為羅依一想,又覺得她不這樣做也不行,於是便只得嘆著氣,去幫她把孔氏叫了來。
孔氏心裡想的,同趙大嬸不差分毫,所以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