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玉環亦是羊脂白玉所制,腕上一對羊脂玉鐲,素雅且大方,並不似那等暴發之人。峰三太太心下便對蘇先生有幾分另眼相待,笑,“我今天是專門來開眼界的。早聽福姐兒她娘說過趙安人的本領,想著蘇先生能教出趙安人這樣的學生,定是有能為之人。”
蘇先生笑,“我可不通武功,長卿自己天分過人。”
趙長卿笑,“我能有今日,都是先生教導的緣故。”師徒兩個先小小的互相吹捧了一回。
戚大奶奶笑,“我聽說這次春闈,趙安人孃家兄弟也中了進士,趙公子不過十八歲,在諸進士中年紀最輕,當真是年少有為。”
趙長卿笑,“阿寧自小是同阿白一道唸書的,只是不比阿白天資出眾,文采天成,他今科運道旺中了進士,陛下恩典,已去西北軍中任職了。”
戚大奶奶笑,“若是趙公子留在帝都,又得做了咱們帝都人的女婿。”這話倒也不全是玩話,帝都這些人精,早將這些新科進士的底細打聽的一清二楚。如趙長寧,論才學自比不得蘇白,可趙長寧也是熱門人選,無他,他爹救過皇后的性命,他姐又有戰功在身,就是夏文,戚家人心裡門兒清,這是治癒了宋嘉讓的人。所以,戚家對趙家一樣有好感。
趙長卿笑,“阿寧此次雖榜上有名,名次平平,哪裡敢肖想帝都淑女。”
“你就是太謙了。”戚大奶奶笑,“這若擱在前朝,每次春闈榜單一出,多少人等在貢院門口榜下捉女婿的。”
大家說了一回春闈的新進士,峰三太太笑,“我聽說蘇先生是端州人。”
蘇先生道,“端州蘇家與徽州蘇家原是一支,我出身徽州蘇家,後來輾轉到了端州,又去了西北邊城。”
這些帝都豪門,對當今有名望的家族自然是知道的。峰三太太心下一動,問,“可是徽州蘇文肅公一支?”
蘇先生溫聲道,“雖是同族,不敢類比。”
峰三太太笑,“怪道先生形容舉止如同閒雲野鶴一般,蘇文肅公的學識,今人亦極為敬仰,外子說到學問大家,除去如今居蜀中的王老先生,便是先帝時的蘇文肅公了。”
蘇先生道,“看王老先生近來文集,越發老辣,每讀王老先生的文章,方知什麼是振聾發聵。”
峰三太太笑,“只聽先生說話,便知先生是有學識之人,也難怪蘇探花這樣好的文采了。”
蘇先生道,“阿白不過是念了幾本科舉的書,文采亦不過小道,離學問二字還遠的很。去年長卿隨夫家回蜀中,我讓他跟著一道去長些見識,有幸能向王老先生請教,他才明白學問是怎麼回事呢。”
要說先時還有些許顧慮,如今峰三太太已極是願意,言語中多了幾分熱絡,道,“先生要求太高了。探花都沒學問,這叫天下讀書人怎麼活。”
蘇先生一笑,“滿招損,謙受益。我是怕人捧他太高,倒叫他失了沉穩。”
峰三太太笑,“先生多慮了,我聽說蘇探花再穩重不過的人。”
在屋裡坐了片刻,今日天氣正好,蘇大奶奶便提出去園中逛逛,賞一賞夏初景緻,大家便一道去了。戚公府的園子裡勝景極多,最有名便是太|祖皇帝御筆題名的碧水亭,一聽這名兒也知道太|祖皇帝當真不是什麼有文采的人,不過,這是太|祖皇帝御筆,文采在榮耀面前也得讓步。
幾個女孩子正在亭中說笑玩耍,這便是今日來戚公府的目的所在了。
因是頭一遭見,蘇先生趙長卿都準備了見面禮,女孩子一人一份,都是備好了的。戚夫人連說,“真是太客氣了。”
那位戚姑娘今年十五歲,生得頗為清秀,臉上還有些嬰兒肥,常帶著笑,眉眼彎彎的模樣。戚姑娘自幼唸書不是吹噓,她家是戚公府旁支,父兄皆是念書的人,到戚姑娘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