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他又上前檢視甘澤的屍體。
甘澤死得透透,恐怕是三個死者中唯一留了全屍的。四個耳室除了一個石板門落了下來外,三個大開著,因為有韓江雪的前車之鑑,誰都不敢輕易進去。岑戈當然也不會做傻事,只站在門口,四處打量耳室裡陳設的物品。
“你說這幾個都只是陪葬棺?”他背對著呂啟雯問。
呂啟雯深呼吸幾次,低沉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你們上次找到的金質九龍帶扣放在墓葬的什麼位置?”
“是鼎朝王爺的隨身陪葬品,開了棺後在腰上發現的。同期發現的還有玉衣、玉琀等等,司空見慣。”
岑戈沉默了一陣,又問:“韓江雪走進耳室前說了些什麼?”
呂啟雯一愣,“沒說什麼,她沒頭蒼蠅一樣亂走,還亂動那些陪葬品,好像在賭氣。她一向那個樣子,我……我就沒理她。誰知門一下子從上面落下來,把她關在裡面。”
岑戈走向韓江雪喪命的耳室,扣了扣門,又試著推了推,門紋絲不動。他轉身走回來之前刻意注意了腳底,儘量不要踩到血,忽然,他餘光看見什麼,蹲下。身摸了一下地磚縫隙中殘存的血液,搓了搓,臉色一變。
“這門——”他指著石板門,“能不能開啟?”
“相比於後室石門,這種門比較薄,只能硬碰硬地暴力破拆了。”侯毅冉痛心地說,看來他對文物古蹟還是有一定愛惜心理的,“用那些陳列陪葬器具的石座砸,應該可以砸開。”
“砸開。”岑戈說。
侯毅冉求生心切,掙扎地爬起來,問:“為什麼要砸?”
“確認一件事情。”岑戈說著,走向幾個石座。
侯毅冉雖然害怕看見不堪入目的屍體,但還是配合地強忍疼痛,幫忙搬開石座上的陪葬品。
兩個男人合力搬起石座,砸了兩三次,石板門轟然坍塌。本以為會看見被擠在石塊中間的韓江雪,侯毅冉有點不敢直視,側過身,斜睨一下,愣住,目瞪口呆地看向裡面。
哪有什麼屍體,一個陪葬棺槨放在正中間,一個人影都沒有,更別提什麼擠壓而來的兩面石牆了。
岑戈望著門口一灘血,眼中所含洞悉一切的睿光,“抗凝血劑——韓江雪是有備而來,怪不得大家掏出自己的夜光指南針時,她沒有翻動自己的小皮包,因為那裡面藏著一袋血包。而且,她堅持不報案、進古墓和不讓探員參與,符合她的動機。她阻止我們跟你們一起進古墓時說了一句‘害我無端擔責任’,指的就是當年你們想把責任推到她身上的黑歷史。作為一個專業人士,同時參加過前幾次的考古挖掘,她不可能不知道金質九龍帶扣只會出現在主棺槨,而她卻故意在陪葬棺附近找,因她性格向來跋扈,大家都當她是大小姐脾氣無理取鬧。”
“可是……她……”侯毅冉大張著嘴,一副日。了狗的表情,“為什麼!”
趙蘇漾看見,呂啟雯冷笑了一下。
同為女性,趙蘇漾也忽然覺得啼笑皆非——為什麼?單憑你們三個輪。奸。她,她殺死你們一萬次都有充足的理由。
第69章 69|長生殿(7)
韓江雪,看上去跋扈無腦還恬不知恥,背後竟有著這樣強烈的報復心和執行力。 她利用加了抗凝血劑的血包,假死逃脫了嫌疑,躲在某個角落,冷酷地凝視著後室中的一切,先後殺了範軍亭和甘澤,並還打算利用古墓機關繼續殺戮,直到沒有任何活口為止。
不要忘了,她雖然看起來做事衝動、目中無人,畢竟也是考古專家之一,大有可能在這些年特別研究過某個墓葬從而通曉一些機關的啟動和暫停。
岑戈跨進耳室,趙蘇漾“哎”地叫了他一句,他回頭,安慰性地笑笑,意思是這裡已沒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