溝之水灌入地勢低矮的大梁城中。
倒時水漫一城,這城,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但是水淹大梁,也會導致一個問題,那就是連平民恐也難倖免,一城之人都會在那水中淹沒。
顧楠站在城頭看著那遠去的騎兵,微微壓下了手中無格的劍柄,她有些茫然,到底還要死多少人,才能換來那一統的天下盛世。
而且她不明白。
「我真的做對了嗎?師傅。」
嬴政坐在殿中批閱政務,卻見一個宦官走了上來:「王上,嘉庶子求見。」
「哦?」嬴政放下了筆:「嘉庶子?」
說著笑著擺手:「讓他進來吧。」
「是。」宦官點頭向後退出門去。
大概是等了一會兒,一個老臣穿著官服走了進來,對嬴政行禮拜下:「拜見大王。」
「嘉庶子,這時候來見寡人,是有何事啊?」
嬴政一邊笑著問道,一邊拿起一卷竹簡,提起筆繼續批閱。
看得出他的心情不錯,大梁之事只要顧先生的計策能夠實行,就定能破城,魏國也就無在矣。
那老臣叫做蒙嘉,是宮內的侍從官,官職中庶子。
躬下身說道:「稟大王。」
「臣今日接見了一位燕國使臣。」
嬴政的筆停了下來,抬起了頭來:「燕國使臣?」
「是。」
蒙嘉點頭繼續說道:「說是來通傳燕王之意。」
「說。」嬴政沒有再看手中的竹簡,淡淡地說道。
「是,那使者說,燕王誠振怖大王之威,不敢舉兵以逆軍吏,願舉國為內臣比諸侯之列,給貢如郡縣。而得奉守先王之宗廟。恐不敢自陳,獻燕督亢之地圖,函封,燕王拜送於庭,使使以聞大王。唯大王命之。」
蒙嘉說完,眼睛小心地抬起了一點,看向嬴政的表情。
又立即收回了視線。
嬴政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眯起了眼睛,今天看來確實是不錯的一天。
秦國如今和燕國還是同盟,但是目前來,燕國倒是非常會審時度勢。
「呵呵,好。」
「讓那燕國的使者來見我。」說著站起了身:「設九賓朝禮,寡人會在鹹陽宮為他接風。」
說著,背著手轉身離去。
鹹陽宮前,荊軻捧著藏著燕督亢地圖的盒子站在那。
晴朗的天空中陽光無阻礙地投下有些刺眼,他微微地合上了一絲眼睛。
一個宦官模樣的人從臺階上慢慢地走了下來。
荊軻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的盒子。
那督亢的地圖之中卻是還藏著一把劍。
一把受託萬民的劍。
手中的盒子有些重。
「燕國使者。」宦官站在了荊軻的面前,彎著腰攤開一隻手對著那鹹陽宮門:「秦王有請。」
「多謝。」荊軻點了點頭,邁開步子走向那大殿之中。
耳中又好像聽到了那個歌聲。
琴聲恍惚。
受命於眾國之民,此劍當阻暴秦。
「從宮中送一個女人和孩子離開,是你的妻子和孩子?」
蓋聶皺著眉頭坐在桌前,長劍豎放在他的身邊。
他的臉色不定。
「對,當年她被秦國計程車兵擄走,聽說是送進了宮中。」
荊軻坐在蓋聶的面前,有些默然,拿起身邊的杯子一口飲盡。
隨後又苦著臉說道:「沒有酒嗎······」
那杯中之物卻只是涼水而已。
蓋聶看了一眼杯子:「我平日裡很少喝酒。」
「倒是你。」